听了这话,楚澈眉头微微皱起,“靠脸能做什么?”

林惜白被他不解的样子逗笑,“能做的多了,等你伤养好了,我以后慢慢给你讲。”

漫长的一夜,这是林惜白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通宵。

之前被陌生人劫走带去酒楼,她晚上都好歹眯了一会儿。

为了楚澈,她这可真是冒了猝死的风险。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军医过来的时候,楚澈的烧已经退了。

“多亏了您的照料,太子殿下已无大碍,您可以去休息了。”

林惜白总算放下了心,可是看着楚澈胸膛处的伤口,她心里还是感觉闷闷的不好受。

“这要多久才能好啊?”林惜白关心地问道。

军医答道,“太子殿下体质好,用心修养一阵时日,自然会痊愈的。”

“好吧。”

林惜白默默叹了口气。

在楚澈好起来之前,她肯定是不能走了。

虽然她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但想想昨晚,不是全靠她的吗。

楚澈又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是万人之上的太子,只要他不想,根本用不着去犯险。

但话说回来,有这样的太子,也是楚国子民的幸运。

楚澈受伤的事,很快传遍了全营上下。

作战的任务暂时交到了郑连城身上。

在这里,将士们除了听楚澈的,也就是听郑连城的了。

对此陈云间也没办法说什么。

战事当前,他硬要阻止郑连城上前线,是对整个楚国的不负责。

他这次来边疆特意带了些治伤的药,听闻楚澈受伤,便拿了药前去探望。

营帐内,林惜白正在给楚澈擦脸。

虽然之前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但感觉也并不是很难上手。

就当是报答这段时间楚澈对她的照顾,这么一想,林惜白觉得自己还挺善良的。

陈云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头蹿起了一股怒气。

她和楚澈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怎么不去休息?”

楚澈一醒来就见林惜白在他旁边忙活,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

林惜白边洗手帕边回答,“我不困,最近睡太多了。”

“你不用操心我,有军医在,你闲得无聊就看看话本子。”

突然被楚澈关心,林惜白倒是有点不适应。

怎么他受了伤之后还会变温柔?这难道也是症状之一吗?

太反常了。

陈云间站在门口,听这两人的对话,他便下意识迈开腿往里走。

“太子殿下,您的身体可还好?”

楚澈闻声看去,他轻声道,“本宫无事。”

“军中事务离不开太子殿下,您可要早日好起来,臣带了些助于伤口恢复的药,请太子殿下收下吧。”

林惜白看到了陈云间手里拿的包袱,她上前接过,打开看了看也不认识,表情写满了疑惑。

“这些都是名医的配方,你自然是不懂的。”

陈云间随口解释了一句。

林惜白撇了撇嘴,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公子昨日调查可有什么进展?”楚澈转移了话题。

他们说起公事,林惜白不感兴趣,于是回了内间。

陈云间这几日在核实之前的线索,对郑连城通敌的指控不存在问题,但是郑连城屡次带兵作战胜利,并无任何通敌之举,这也是有证明的。

“太子殿下请放心,臣绝对会公正,如果最后确定了是诬告,一定会禀告圣上还郑将军清白的。”

“陈公子是聪明人,父皇对你委以重任,你办好了,回去自然有封赏。”

楚澈点到为止。

陈云间有些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但也没有妄加猜测。

比起二皇子来说,楚澈这人心思更深,他稳坐东宫位子多年,见识经历都不是他能与之比较的。

虽然他算是站队了二皇子,可有些事做得也不能太过盲目。

退出营帐之前,陈云间犹豫着,又提起了一事。

“圣上下令要臣赶赴边疆后,尚书大人亲自找臣谈过,他们想念惜白得很,希望她能尽快回去,她一介女子,在这里也没有用处,甚至还可能受到伤害。”

既然林惜白看起来暂时不打算回去,那就由他来开这个口。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林惜白和楚澈日日相处,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也不行。

楚澈从容开口,“在这里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陈公子大概不知道,她在来的路上遭遇了埋伏被人劫走,如果放任她回京城,谁都不能保证她不会再遇到危险。”

“什么?被人劫走?”

陈云间根本没听林惜白说过这事。

“你如果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去问她,本宫也受了尚书府之托,做事自然会有分寸,就不劳陈公子操心了。”

楚澈就这样打发了陈云间。

陈云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也是在乎林惜白的安危的,并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楚澈受伤的消息,五日之后传回了京城。

朝堂之上,又有人拿此大做文章,甚至有官员要求派去年的武状元出征,代替楚澈指挥全军。

皇上第一个反对,“状元没有实战的经验,战争不是儿戏,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去的。”

“是啊,眼下太子到边疆已久,恐怕军中众人只听他一人的,临时换帅,将士们都不能答应。”

有的官员则是趁乱出来挑拨离间。

朝堂上顿时乌烟瘴气的。

二皇子见状便站了出来,他提议道,“父皇,儿臣认为可以派四弟出战,虽然他的才华比不过太子,但也能帮助太子一二。”

四皇子楚风在成年后就拥有了自己的领地,距离边疆不算多远,他早早远离了朝堂之争,可从小也受着顶级的教导,文武比起普通的臣子都甚为出色。

皇上闻言有所动摇,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宣布退朝。

最后还丢下一句,“太子是为国而战,是我们楚国的大功臣,朕相信自己的儿子。”

下朝后,几个官员聚集在宫门口,久久没有离开。

见到二皇子楚乐,便有官员上前谄媚。

这里还没离开皇宫,楚乐心有顾虑,只是礼貌性地回答了几句。

“难道二皇子殿下不担心吗?皇上的意思可是极其看重太子殿下的,您既然回了京城,难道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吗?”

有官员不直白地说起了敏感的话题,楚澈瞬间心生怒气。

他压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道,“本皇子只做自己的分内之事,替父皇分忧,为子民着想。”

“二皇子真是胸怀宽广令人佩服。”

“您谬赞了。”

楚乐在心里把这几个围着他的官员都记了下来。

这都是他绝不会去拉拢的,一个个掂量不清局势,一朝遇到点事,怕是什么都会抖落出来。

“二皇子,皇上要您去御书房。”

太监总管疾步跑来,拦住了楚乐的路。

丞相回到府上后,不经意和府里的人透露了楚澈受伤一事。

江若棠恰好听见,她的心揪成一团,焦急地追问,“太子他情况如何了?”

“距离太子殿下受伤已经过了数日,应当是稳定了吧,太子殿下不会轻易倒下的。”

“父亲,我想去边疆。”

江若棠一不小心就吐露了心声。

丞相大惊,“这怎么可行呢,我明白你担心太子的身体,毕竟你们有了婚约,但是这个时候你待在京城就好,等太子殿下回来,你们就能完婚了。”

完婚,真的可以吗?

楚澈的心思那么明显,他再三强调过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如果不是她豁出去自己的命,他又如何会松口娶她呢。

在京城之时,他和林惜白就关系不浅。

如今林惜白更是去了边疆,他们朝夕相处,感情只会更好。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怕是楚澈会直接把她忘记吧。

“父亲,请您帮我安排吧,我一定要去边疆。”

“若棠。”丞相一脸为难,“你安心在府内带着,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及时告诉你的。”

现在对外,江若棠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和楚澈只差一个仪式。

即便她有武功在身,边疆也不是她能去的。

江若棠沉着一张脸,她的心一片混乱。

她甚至忘了自己三年后再接近楚澈的理由,她保证过不能对他动感情的,她日日都在提醒自己报仇为重。

为什么她的心不受控制呢。

既然丞相不肯同意,那她就只能偷偷出发了。

以她的功夫,丞相府内还没人能拦得住她。

深更半夜,江若棠换上了夜行衣。

可她刚到屋顶,就见到了一身黑衣的楚乐。

“你做什么?”

“二皇子,我,”

上面讲话不方便,江若棠只能把他领去了自己的闺房。

看了眼江若棠的打扮,楚乐立即沉下了脸。

江若棠自知一时冲动。

她冷静地解释,“是我思虑不周,我太心急了,如果楚澈真的出了意外,那我们,”

“我们怎样?”

“我们,”江若棠眸光一暗,接不上话。

楚乐冷笑出声,“我看你是把自己的仇恨忘了吧。”

“不是的,我没有。”

“别急着解释,如果楚澈在边疆丢了性命,省得你再出手,这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