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慧中蹙眉,这话听的耳熟。
‘嘭!’
房门被踹开!
金边男刚转身就见一把染血的刀朝着它砍来,他将少女推到床上,一个飞身踹飞长刀,刚落地时男人的拳头就击中他的胸口,喉咙血腥味一冲,他看了男人一眼,在男人追击之时撞开窗户逃跑。
“阿木,别追了!”
阿木被叫住,望着逃跑的身影恨恨地握紧拳头,转身跑向颜慧中,解开捆住她的绳子,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颜慧中手微颤地将阿木脸上的血擦掉,发现是别人的血之后,紧绷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阿木不说话,一直看着她,最后将她抱进怀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发颤的身体和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个样子的阿木让她心疼,也将她的心彻底的软化。
若这世间有情爱做枷锁,她想,她已经被锁住,且是自愿的。
“我没事,我没事……”她回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说。
“快!将这里包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异之人……”
屋外突然传来一队人的声音,颜慧中和阿木相视一看,起身走出去。
来的人是开封府的衙役。
谢良从衙役后走出来,看了眼相互搀扶的两个人朝着衙役道:“你们朝着四周找一找。”
衙役领命带人向四周扩展寻找。
“慧妹妹,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谢良语气有些急促,像是赶路导致,他看了看阿木,愧意道:“看来,还是木总管说的对,我们确实能力不行,没能尽快找到你,让慧妹妹你受惊了。”
颜慧中看了眼阿木,阿木的眼神是冷的,很明显不悦。
“良、谢大哥。”她笑笑,歉意道:“说到底是我给衙门兄弟添麻烦了,这点钱就当做是给兄弟们卖茶钱。”她将钱袋塞进谢良手中。
谢良看了眼,钱袋有些重量,说明绑匪并不是为了劫财,他不动声色地敛目,仿佛不在意颜慧中对他改了称呼,朝她温和一笑,“如此,我就待兄弟们谢过慧妹妹了。”
颜慧中颔首,目送谢良离去。
“我没说。”
阿木的声音很冷,跟冰霜似的。
颜慧中看过去,挽住他的手,“嗯,我信你。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阿木盯着她的眼睛,从中没有找到怀疑心情这才好了点,“有人报案,开封府的衙役就找到了家,扉青就来通报,我便知道了。”
“哦。”颜慧中点头,理着思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紧张,“扉青来通报?也就是说我父亲也知道了?”
“嗯。”阿木直言不讳,“当时我就在大爷的房中。”
“完了,快回家。”颜慧中拉着阿木的手急匆匆就走,“我爹肯定急坏了,赶紧走……”
阿木望着像是小牛一般的颜慧中,嘴角微扬,任由着她拉着他走。
动静惊动了谢良,望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谢良脸色沉了沉,当他没有找到阿木的身影时,多了一个心眼叫住那对母女,从她们的口中得知阿木的行踪和颜慧中下落的线索,便一路跟踪过来。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让阿木成功英雄救美。
“师爷,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只抓到两个被打昏的黑衣人。”
谢良瞥了眼,被衙役架住的黑衣人此时已经被掀去面巾,面容一览无余,“将他们带回去,严加看管,等待大人审问。”
“是!”
…
颜慧中到了家就直奔西院。
房间里,颜建同拿着书,眼中没有焦点,神色不变,脚边的火盆偶尔会发出碳火被烧的声音。
“爹——”
门外传来颜慧中的声音,颜建同手一抖,书滚落到火盆里,扉青赶忙上前将书捡了出来,扑灭上面的火星,“大爷,这可是《战国论》,您最喜欢的、”
他的话被推门声打断,抬头就见原先镇定的大爷此刻眼中蓄泪,担忧、紧张神色全部都表现了出来,他愣了下,余光扫到跑进来的人赶忙退下。
“爹,我回来了!”
颜慧中扑到颜建同的面前,坐在他的脚踏上,握住他的手,“爹,让您担心了。”
颜建同咧嘴像笑又笑不出,只是将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尾处出现一个身影,他望过去,是阿木。
他将情绪收敛,用平静的语气道:“回来就好,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在家中处理。开封府的官爷也来过了,这件事情已经立案,等到抓到那些人之后你再出去。”
“爹,我若畏缩在家那不成了缩头乌龟了?您女儿,怎么能是缩头乌龟呢!”颜慧中依靠着父亲,像小时候那般枕着他的手,“您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颜建同摸了摸慧中的长发,余光扫了眼阿木,“如今你是有靠山了,自然是不怕了。”
颜慧中愣了下,抬头看着父亲,见父亲满脸欣慰一时欣喜转头朝着阿木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拜见岳父!”
“你、”颜建同一气,阿木倒是速度,上前就拜见,“小婿拜见岳父,小婿今后定会护慧中周全,绝不会让她受半点的委屈和伤害!”
“木总管,现在叫岳父还早。”颜建同冷了声,瞪了瞪颜慧中,“哪有闺阁女子像你这样的?还没成亲呢!”
“这不是早晚得事?”颜慧中抱着颜建同手臂撒娇,“就当做彩排了!”
颜建同无奈又溺宠地点了点慧中的鼻子,阿木跟着傻笑时被颜建同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手心里又开始冒汗…
京中,茶舍。
二楼雅阁。
“看来,你的计策也不怎么样嘛。”苏卿卿理了理帕子,看向对面男人时眼神带着些嘲弄。
“是你临时毁约。”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起一丝的情绪,“招婿比赛上为什么让石英假败,让他赢了比赛。”
“我可不像你那么狠心,说什么要颜慧中生不如死就是拆散她和那个怪人。”苏卿卿捏着帕子掩了掩嘴,“难道你不知道一句老话吗?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恐怕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
苏卿卿轻笑,眼神变得狠厉,“当然,颜慧中这般勾引我的未婚夫,让我难堪,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幸福美满?我要让她尝一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男人摩挲着腰间玉佩,“你想拉拢阿木?”
“没错!”苏卿卿毫不掩藏自己的目的,“你所设计的都太小儿科,光拆散他们两个实在是太便宜颜慧中了,我要让她尝一尝断肠绝泪的滋味!”话音一顿,她朝着男人挑了挑眉,“我看以后的计划你还是得听我的,你看你所设计的青楼女子克夫案,还不是像闹了一场笑话,不但没有拆散他们,反而让他们情比金坚。还有这一次颜慧中绑架,你想挑拨离间,可是到了最后又怎样?小丑终究还是你自己。你啊,除了上回给我提得制造牢瘟的意见有点用,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是处。”
苏卿卿站起身,掏出银子放到桌上,“这一次,算本小姐请你的,当做慰问餐。”说着,心情愉快地走了出去。
男人独留在雅阁中,右手拇指死死地按着玉佩。
颜家,东院。
颜慧中沐浴后穿上衣服从屏风后出来,彩月已经将午膳上了桌,搀扶着她坐了过去。
“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家里安生吗。”她吃着菜问到。
“不安生!”彩月翻了个白眼,像是积攒了八辈子的怨气,“您都不知道,二房三房得知您出事的消息有多高兴和嚣张,恨不得立马就将家业分了才和他们的心意!还好家中还有大爷坐镇,二爷和三爷想要分家产那也得大爷同意,大爷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二房三房的人拒门不见,让他们也没有法子翻了天!”
颜慧中听着,喝了口粥,“四哥儿呢,他是什么反应。”
“四哥儿倒是劝说三爷他们,还拜托衙役尽心寻找……不得不说,四哥儿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真的就像是老人常说的浪子回头。”
颜慧中点了点头,颜元驹若当真是浪子回头,那么她也就可以将家中产业交一部分给他,让他来打理。
“小姐,您知道是谁绑架了你吗?”彩月问的小心,“会不会是苏家?这几日就苏家那个小姐一直找您的茬!”
颜慧中想到绑架她男人的眉眼,那时候她只是觉得熟悉没有想起来是谁,回来之后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了是谁。
是严峻,不管是眉眼,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跟严峻一模一样,虽然他能改变声线,但是改变不了他习惯。
但是这件事情不易闹大,颜家刚刚因为曲州之事得罪了镇国公严复利,若此时再生事端,只怕对颜家更加不利。还有阿木,若是让阿木知道这件事情是严峻所为,恐怕会替她出气而惹上官司,左右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法子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是。”颜慧中否定彩月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