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怒极反笑,她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想喝茶,没门!”且不说这是在破庙,根本无茶可喝,再说了,她现在可是人质!
明明是被他绑架了的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要是再废话,想要继续拖延,就不用画了。”崔志早已失去了耐心,看穿了陆清秋没有真要复原的心。
陆清秋手一松,把笔给扔到了地上,更是拼命地踩烂了。
她万分无辜地耸了耸肩,“这下好了,笔烂了,真不用画了。”
崔志被她气得眼前一黑,当真晕死了过去。
“崔二爷都气晕了,你们就放了我吧。”她看向那些护卫,提醒他们,“日后崔家与闻香阁,总要为我所有。”
她眼里的坚定之色,倒像是她真能做到。
护卫们本就对崔志隐有不满,索性装作没有看见,让陆清秋赶紧离开。
陆清秋转身提起裙摆,就要离开。
她却又忽然转过身来,到了崔志的身边。
一脚踩在了崔志的手掌上,狠狠地碾压。
她又狠厉地往崔志的身上,踹了几脚,这才解气地离开。
如今,闻香阁还没有凭她的实力夺回来,且留着他的性命,断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她刚走出破庙,在玄策的带路下,楚晏行一行人杀了过来。
“清秋,吓死我了。”楚晏行急切地跑了上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手上的力,轻一些,她就会消失一般。
她眼角含笑地依偎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耳边似听到了玄策等人的轻笑声。
“玄策他们都还看着呢。”她用手抵在两人之间,试图将他给推开。
“无妨。”楚晏行什么都顾不上,此时的他,只想抱着她,什么都不想去顾及。
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崔家护卫的警惕。
有一护卫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吓得立即逃了进去。
“不好,外面是靖南王世子。”靖南王世子有多护妻,众所皆知。
现如今,崔志又昏死在地上,他们这样手下,岂不是要遭殃?
良久以后,楚晏行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陆清秋,“崔志还在里面?”
“被我气晕了。”陆清秋淡然说道。
楚晏行脚下一个踉跄,不禁回头去看她,她这是有什么能耐,还能把崔志给活生生地气得晕死过去?
也不过是分神了片刻,他脸色一变,带着玄策等人,进入了破庙之中。
崔家护卫都是些识时务的,知道打不过,索性纷纷跪地求饶,“世子爷,都是崔二爷让我们做的,绝非我等本意。”
他们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楚晏行也本无打算要拿他们出气。
“把他弄醒。”楚晏行的眼神,极为冷厉地落在了崔志的身上。
崔志被绑在了之前绑了陆清秋的柱子上。
玄策打来了一桶冷水,往崔志的头顶上,浇了上去。
“冷……”崔志低喃了一声,睁开了双眼,一眼就看到了一脸肃杀的楚晏行,“楚世子,你可不能动我,我可是崔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嘴巴子,“本世子准你说话了吗?”
陆清秋看到崔志被收拾,心里不由得觉得解气。
“崔志,方才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倒是忘了。”陆清秋眼里闪过了一丝算计,她问玄雾要来一条鞭子。
她将鞭子往地上一甩,那响亮刺耳的声音,特别瘆人,“叔父,要是这鞭子打在你的身上,会怎么样呢?”
陆清秋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崔志,他为了拿到设计图,不惜派人绑了她,甚至还威胁她。
他这令人发指的行径,不由得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双亲又是如何惨死在他手里的。
手高高扬起,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崔志的身上。
这一鞭子下去,崔志的胳膊上,就多了一道刺目惊心的伤痕。
陆清秋心中的恨意,越发萌生得厉害了。
她似是被刺激到,拿着鞭子,一鞭又一鞭地往崔志的身上打去。
“够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她的手,被楚晏行给握住了。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来日方长,闻香阁与崔家都还没有到你的手上,不急于这一时。”
留着他的狗命,尚且还有一用。
陆清秋眼里的怒火,这才渐渐地消散。
她愤恨地捏紧了手中的鞭子,紧咬着下唇,终是忍耐着将鞭子还给了玄雾。
“今日就暂且放过你。”陆清秋冷冷地扫了一眼崔志,“叔父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楚晏行要离开之际,不忘吩咐,让玄策将崔家护卫全给打晕了。
崔志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尤其是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要命。
他虚弱地哀求:“把我放下来。”
陆清秋冷冷一笑,他未免也想得太美了,松绑他,是不可能的。
“你就好好待着回想一下,你这些年到底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还有哪些恶事没有收拾干净的。”她嘴角微微一扯,见到崔志神色瞬变,变得极为惨白,心里多了一丝快意。
她主动走到了楚晏行的身侧,“我们走吧。”
宝妆阁内。
公主容欢都喝了一壶茶了,迟迟不见陆清秋出现。
她一向是个守时的人,容欢皱了皱眉头,担忧不已,“你家主子她没事吧?”
容欢并不知陆清秋被崔志绑了,她如约而来。
小月立在一侧,又替容欢倒了一杯茶,“公主再稍等片刻,主子快到了。”
楚晏行亲自带人前去解救,算算时辰,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小月强自镇定,心下也很是不安。
容欢一眼便识破了小月的局促不安,“是不是清秋出了什么事?”
陆清秋可是她公主容欢护着的人,谁敢动陆清秋,就是跟她作对。
“你无需瞒着,还不快如实道来。”容欢脸色微怒,却也足够让小月吓破胆。
小月一个哆嗦,双膝一软,人已经跪在了容欢面前,“请公主赎罪,小月不过是一个侍女,未得主子命令,不敢多话。”
容欢冷然地扫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这眼前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小侍女,竟是这么忠心护主。
她也不为难小月,却也没让她起来。
内阁的门,被推开了,陆清秋一进来,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小月。
“公主,不知我宝妆阁的侍女,怎么惹你不快了?”她福身,见过了公主容欢。
容欢细细打量着她,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起来吧,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小月倒抽一口凉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慌,脚步有些虚浮地出去了。
陆清秋才刚坐下,就见容欢气得摔了杯子,“好啊你,亏我如此信任你,胡族皇室的事,我都与你说了。”
容欢又气得想要喝茶,摸了一个空,杯子已经被摔了,“你为何会迟到?”
见公主容欢赌气的样子,甚是可爱,陆清秋掩唇偷笑,“公主都是为人妇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她说话放肆,完全不怕容欢问罪。
容欢白了她一眼,“还不打算同我如实道来吗?”
“我被绑了。”陆清秋一提到此事,眼里就蒙上了一层杀意。
容欢一拍桌子,怒道:“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动你?”
“崔志。”这两个字,似是从陆清秋的牙缝里蹦出来的。
“这崔志不是你叔父吗?”容欢震惊万分,似是不太信。
她疑惑不解,但又转念一想,似是想通了。
“崔志一向野心颇大,他是不是想吞了你宝妆阁?”容欢一语中的。
陆清秋颔首,眼里却满是坚定,“终有一日,连同闻香阁与崔家,都必须为我所有。”
容欢倒是被她的壮志豪言给逗笑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放眼这天下,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有所成?
也就只有她陆清秋敢抛头露面,开了一家足以与闻香阁抗衡的宝妆阁了。
“我倒是轻看了你,没成想你想成为崔家家主。”容欢心下一动,“若是你真成了,倒是让我在大燕多了一份助力。”
胡族皇上虽然护着她,但她终是要回胡族的。
一想到这,容欢不免有些烦心,扎厄顿不会放过她,若是被他瞅着了机会,她的性命定是不保。
“公主,你是大燕最尊贵的公主,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他们胡族就算要杀她,也还需要掂量掂量。
一个不慎,可是会挑起两国战事。
容欢提到此事,只觉得头疼,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忽而睁眼问道:“你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陆清秋神神秘秘的,非要一直瞒着。
“公主且看。”陆清秋手上轻轻拍了三下,内阁的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侍女,抬着一套极为华贵的衣裳,缓缓而来。
这衣裳,在光下,熠熠生辉,让人一看,就挪不开双眼。
“我听闻,扎厄顿要前来大燕,那时公主要在大殿之上献舞,公主是否能穿上这一身?”陆清秋望着容欢,眼里满是期待。
容欢一时之间有些犹豫,那日大殿之上宴请扎厄顿以及各国使臣,可是大燕的头等大事。
“你容我再想想。”容欢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