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千羽闻言，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虽然知道江凌寒这是在担心她，但这种需要别人保护，自己却做不了什么的无助感真的让人很不爽。
江凌寒看见往刚才红雷闪过的地方赶，出声叫住了他“顾澜。”
顾澜闻声抬头，和江凌寒的眼睛撞了个正着。他不动声色地错开了目光，喊一声“师尊。”
江凌寒飞了下来，将怀中的若惜千羽放了下来。对着顾澜嘱托道：“你带着你师妹，往相反的反向跑，组织百姓尽快撤离。”
顾澜问：“撤去哪里？”
“荆山”江凌寒扔下这就话就再次腾空而起。宛若离了弦的箭，急速地往封印破开的地方赶。所以，他没看见他向来乖张的小徒弟在听见荆山嘴角裂开的那抹嗜血的笑容。
江凌寒近乎全力地赶往，没一会就到了。
天穹之上，江凌寒悬空而立在剑上，眉头少有地紧紧缩在一起。他垂眸看着眼前的情形。狂风吹乱了他的衣袖与发丝，同时也乱了他向来的泰坦自若的心。
大地断裂，长达百米的裂痕中泛出血色的光芒。低沉的呼啸声伴随着强烈的气流从裂痕中传来。这方圆百里的土地上，万物枯萎，寸草不留！
这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鬼界结界破开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就算是江凌寒也没见过如此规模的结界破裂，还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迹象。
为什么？
鬼界结界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破开了，此次破裂是巧合还是人为？
江凌寒沉着脸，即使现在的他满腹疑问，他现在也没太多时间来深究这些问题。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趁着鬼士还没爬出来加固封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在这时，一股无比强盛的红色气流已经从裂缝中涌出。见状，江凌寒右手在空中虚空一甩，一阵破空声，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闪着冷白色的长剑。灵尊的气息释放开来。
铁马冰河出！
蓄势！江凌寒他左手抓剑身，右手猛地抽过，鲜血横飞，身后也逐渐浮现冷白色的符咒痕，连绵数百里，整个山脉都被笼罩在其内。发出耀眼的光芒。
江凌寒衣诀飘飞,立于云端，他俾睨地看着不断爬出裂痕的丑陋鬼士，他们嘶叫着，瞪着他们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江凌寒。
薄唇轻启“寒冰，诛杀阵！”
刹那间，狂风肆意，光影闪烁。天穹之上，一道法咒从身后剥离，不断放大，向地下丑陋的鬼士压了下去。第二道法咒随之而来。
“轰！”刺耳的轰鸣声乍起。
外面的声音实在是吵杂，尖锐的撕裂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鬼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混成一片。整个山脉都在震动。
裂痕中，鬼士在一道一道叠加法咒中碎裂成灰，无一而剩。江凌寒将手中的铁马冰河向前指，霎时间，人剑合一，剑意犹如惊涛骇浪般电射而出，遥指巨大裂痕。
江凌寒桃花眸一眯，冷哼一声。
“镇！”
长剑驰骋破空，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钉在了法咒之中。法阵顿时华光大放，令人睁不开眸。
一代尊师，莫不过于此。强悍，出则绝杀，毫无悬念。
法阵之下，裂缝开始缓缓地合拢。江凌寒松了一口气，封印已成，现在只差召集各门修士巩固封印了。
江凌寒从天而降，悬浮在法阵上。他伸手又注一股灵力在铁马冰河中。作为阵眼的铁马冰河在封印未完成之际自然是不能带走的。至于这个封印要多久才可以修复好，江凌寒也没有个数,毕竟这次的规模是前所未见的。
封印已成，江凌寒心头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总感觉这也许只是个序言，真正的大灾也许还没开始。
江凌寒皱了皱眉，冷厉的眸子侧目望去。修长的手一翻，一张符纸化作一道黑影飞了出去。紧接着，爆鸣声起。
“呵呵，不愧是尊师江凌寒。”一声妩媚的女声从刚才爆破符爆破的地方走出来。
江凌寒眼一眯，他的记忆很好，瞬间就想起他曾经在画像上看见过她。“未央栏，红檀？”
红檀掩唇轻笑，虽说是笑，笑却不及眼。“正是”
“主谋是你？”江凌寒摇了摇头说“不过一个灵王，就凭你还不够格破开封印，背后的主谋是谁？“
红檀冷笑一声“尊师还有闲情在这儿轻视我，看来对自己徒弟不甚关心啊。”
江凌寒眼皮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要离开。就听见身后的红檀道“当然不止有我了。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我可以仅凭我自己就可以挡住尊师。”
“不过，主谋确实是我。”红檀顿了顿“不过很快就不是我了。”
江凌寒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红檀在这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随后，她一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液。奇异的是，她的这口鲜血是绿色的，纯净的绿色。
她的全身出现了绿色纹路，像是人体经脉般交错不齐。
江凌寒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你竟不是人类？！”
红檀嗤笑一声。刹时间，她身上迸发出强烈的光辉。江凌寒眯了眯眼，以来挡住这强烈的强光。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红檀已然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棵巨大的树。和普通树没什么区别，但它溢出来的生命力量却是无比浓厚的。
“生灵之树！”
“哼，江凌寒你想起来了吗？如果不是你十年前为了那群贪得无厌的修仙者打开凤山，我的族人也不会被一棵棵被你们吸食殆尽！”
“呵呵呵，济世之心世人皆有，但凭什么你的济世之心要以凤山的百万生灵来还！”
红檀尖利的声音从树干中传了出来。江凌寒身体虚晃了几下，唇抿得紧紧的。
十年前，他正好十三岁，风华正茂。开启凤山是他出山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使得他名声大噪的事件。挽救了修仙界近乎枯竭的灵脉，和不断减少的修仙人数，此等功绩是何其耀眼。
现在看。竟是做错了。
“红檀自愿献身于冥界，恭迎冥帝降临！！”红檀高声大喊。
话落，红檀的本体圣灵之树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地脉不断流入那条巨大裂缝中。
铁马冰河剑身颤了颤，竟有要从阵眼中脱离出来。封印开始破碎，一道道裂缝随之扩大。震耳欲聋的冥士叫吼声起。
江凌寒面色一沉，将全身的灵力疯一般地注入铁马冰河中，封印光芒大放，将那血色光芒压下去了些。
同样是不计一切的输出，江凌寒知道他拼不过红檀。红檀输出的不止是生命力，更是她的生命。待她的力量一旦输出完，世上就再无红檀。但他不行，就算他付出性命，也断然做不到封印裂缝。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大局已然待定啊。
突然，数根藤条从江凌寒脚下破土而出，迅速缠上了他。江凌寒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或者说，他已经没了反应的力量。藤蔓一层接着一层覆盖，直至将他包裹起来，仅留了一个头在外。
他的消耗终究是有些大了，连红檀的藤蔓接近都没发现。
“嗷——”巨大的咆哮声爆起，紧接着，密集的冥士顺着裂缝爬了出来，直奔遥远的那座山，荆山。
红檀她看着江凌寒挣扎的样子，狂笑了起来。“江凌寒，你就看着你守护的百姓被冥士啃食殆尽吧！哈哈哈哈哈哈！”
江凌寒脸色惨白一片。
寰月城数万百姓，是他下令迁去荆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