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大陆
远处的太阳刚刚升起了点头，难得今天早晨的寒气没那么重。若惜千羽十分好心情的裹着一大件棉袄窝在客栈院内的贵妃椅上。顾澜半倚在椅旁，整个人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他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狗尾草，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玩着玩着就玩到了若惜千羽的脸上。
早晨的阳光总是一天中最舒服的。不等于正午时的那样烤人，轻轻柔柔地洒在人身上，带来丝丝点点的暖意。很让人享受。
若惜千羽突然觉得侧脸有些痒，她偏头躲了躲，强忍住想揍人的心情。语气不善道：“顾澜，你要是再来一次，我绝对把你头扭下来当球踢。”
顾澜闻言，反倒不消停，反而更胜。他加快了进攻的速度“谁让你不陪我去逛集市。”
“不是”若惜千羽失笑“你让一个瞎子陪你去逛街？”
顾澜一噎，看了一眼若惜千羽还缠着布条的双眼，小声嘟囔道：“很快就会好的，你别那么在意。”
若惜千羽哼了一声。“寰月城的事怎么样了？”
“没什么收获，大师兄查了数日也没什么发现。你说一个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妖力带走一个乐坊的人吗？”
恐怕还真有。若惜千羽回忆了一下有关红檀记忆，发现自己对她的实力也是一无所知。她的实力相当于修仙者的什么修为呢，灵王？灵圣？亦或更高，但绝对不超过灵宗。若惜千羽在心中罗列出几个最有可能的猜测。
“顾澜，最近几天师尊有什么打算呢？”若惜千羽可没忘记三天之约，兜兜转转的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嗯？什么打算？”顾澜不解。
若惜千羽：“嗯，就是有什么计划，想要去哪？”
“嗯••••••师尊啊”顾澜低头思索“我不太清楚。”
“百里师妹对师尊的行程安排怎么这么特别执着？是想做些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吗？”
一声男声突兀地传来，顾澜和若惜千羽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听声音，若惜千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便听到顾澜语气不善道。
“陈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炎道：“我哪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问问而已。顾小少城主这也要管？”
“你是不是有病？”顾澜瞥了陈炎一眼“以前就觉得你阴阳怪气的，现在更是觉得。你这样，不怕师尊••••••”
陈炎一甩袖，冷道“别拿师尊来压我！顾澜，我是什么人还需要你定义？”
这两人不对付。若惜千羽想。不过别人的事情她一向不太感兴趣，这一场闹剧也拂了若惜千羽想烤太阳的心情。便道“顾澜，走吧。别吵了。”
“百里姑娘好心胸！怎么，我们师兄弟斗几句你还要干涉？”陈炎讥刺笑道“不仅连师尊的行程要知道，连我们的事都要插一脚，你是多想向我们证明有你这个人啊？”
“陈炎！嘴臭就别到处张口熏人，免得遭人嫌。她怎么不能管了？她也是师尊的徒弟！”
“啧啧啧•••”陈炎摇了摇头“你看看你看看，先前不是嫌弃的紧吗？怎么？被她救了一命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她脚底下跪舔了吗？”
“你！”
“陈师兄这样说话在我们内部说说就行了，外边还是请做做样子，毕竟败你名声事为小，坏了师尊的名声事可就大了。再说，师兄，浮躁对修仙总是不利的。切浮切躁啊。”若惜千羽抬头“看”了陈炎一眼，平淡道。
“我修成什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毫无修为的人来说！”
若惜千羽轻轻一笑“嗯，也对。那就预祝师兄早日突破灵宗了。可千万不要被我这个毫无灵力的人给超了去了。”
“顾澜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去集市。”
“哦哦”顾澜呆愣了几秒，才拉起若惜千羽的衣袖。牵拉着往一边走去，留下了一脸怒容的的陈炎。
市集
这条街照如常的热闹，顾澜牵拉着若惜千羽走在街上。一个俊俏的富家少年牵拉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瞎女，这样的阵容无疑会引起街上行人的一番眼光。他们皆视若无睹。
“没想到你嘴这么毒。”顾澜感叹。
“哪里，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若惜千羽笑了笑。
顾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夸你几句你还飘了，给你双翅膀你还不得上天？”
“嗯，可以。你给我一对翅膀，我飞给你看。”
“啧”顾澜说“你这人有时真的很不讨喜啊。你这嘴，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毒哑。”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本事了。”若惜千羽轻笑。
顾澜盯着若惜千羽的脸。若惜千羽其人内敛稳重，所有心事不怎么会表达在脸上，让人一眼看上去觉得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她偶尔毕露出的的那种天上天下无所不能，无坚不催的自信，总能惊艳四方，使人移不开眼。
半响，顾澜深深叹了口气，感慨道“你这人真妖孽。”
若惜千羽：？？？她又怎么了？
“我也算见过很多人了，废柴、天才什么样的都有，但这毕竟只是少数。这世间大部分人都是明明天赋平平无奇却总有一番大志，但不管怎么努力一生也就那样，碌碌无为，没什么大作为。”顾澜说。
突然听顾澜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若惜千羽有些不适应。于是，半调笑道“怎么，你是在告诉我，你也在你说的那类普通人中？”
顾澜并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只是接着说“但有那么一类人，他们不属于以上的任何一类人，他们凌驾于天才之上，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是这些人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这样的人，我目前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师尊，现在多了一个。”顾澜瞥了她一眼“百里无心，是你。”
若惜千羽愣了愣。
“我总感觉你是和师尊一类的人。未来是注定要在一方张露头角，受人膜拜的。啧，真让人嫉妒。你见过这样的人吗？无心。”
“是吗？我倒没有发现。”若惜千羽短促的笑了一声。
见过的。她在心中想道。无论是逍遥，言七，江凌寒还是若惜千羽和端木落尘，他们都是出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终生的人。就像顾澜说的，他们就算不想有什么作为，他们的成就也是有些人追赶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世界一贯的潜形规则。若惜千羽摇了摇头，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若惜千羽突然想，这个世界遍地是平凡的可怜之人。
“哦，对了。陈炎这个疯子你不用理会他，自从他哥死后，他好像将责任都归在了你身上。真有病！”顾澜突然道。
“哦”若惜千羽点了点头。
“吃糖葫芦吗？我去买，你在这等我下。”
“去吧。我找个茶馆坐坐，累死了。”若惜千羽呼出一口气。
“别，等下我带你去，你又看不见，走丢了怎么办？”
“你把我当傻子？我瞎又不是哑。算了，去吧，我等着你。你快点，我想吃。”
“好好好，记得你欠我的糖葫芦钱。”说完，顾澜便向一个方向跑去“记得等我回来，别乱跑。”
“你抠不抠门？”若惜千羽失笑。“知道了，快去快回。”
这时的太阳已经完全露了头，灿金色的阳光打落在万物上，带来丝丝缕缕的热意。
没过多久，若惜千羽感觉有什么高大的东西挡住了她的阳光，将她笼在一片阴影中。紧接着一个甜甜的东西抵到若惜千羽的唇上，一股冷香混着糖香钻入若惜千羽的鼻子。
这股冷香她也算闻了很多次了，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眉目清朗，气质如兰。
“师尊？”若惜千羽喊道。江凌寒一向不喜喧闹，怎么会在这闹市上。若惜千羽疑惑。
“嗯”她听见江凌寒轻轻应了一声。
“拿糖。”
“哦”若惜千羽摸索着从江凌寒手中接过来糖葫芦。她吞了一个，甜腻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
“想去哪里？”江凌寒用他一贯的冷淡语气道。
若惜千羽口中糖葫芦还没咽下去，口齿不清道“不知道，随便逛逛。”
“嗯，走吧。”
“什么？”
若惜千羽还没反应过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力便牵引着她往前走。若惜千羽愣了愣。
江凌寒没有拉她的衣袖，而是直接隔着衣袖攥着她的手腕往前走。微冷的指尖透过布料传到若惜千羽的皮肤上。两个体温偏冷的人，相交的地方竟捂出一丝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