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若惜千羽皱起了眉。
“如你所见，一个闲得发慌的老人。”老者道。
“••••••”若惜千羽显然不信“我看前辈不像一个老人。”
老者捏着一颗黑子轻放在棋盘上，微微一愣“何出此言。”
“不知道，直觉。比起相信你是一个老人，我更偏向于相信你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人。”
老者：“••••••”
在一瞬间，老者的脸色变了。若惜千羽眼微微一眯。
不知道该怎么接，老者果断选择岔开话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破除我的幻境的，我自认为我的幻境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无懈可击。”
“你太自信了”若惜千羽笑笑“请问，你的幻境是以实战对象的记忆来延续的对吧。”
老者不说话。
若惜千羽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以记忆做媒介，延续，不，也许用创造来形容更贴切一些。以记忆来做媒介，创造出一个施展对象最希望看到的发展。施展对象往往会沦陷其中，难以从幻境中脱离出来。因为是遵循记忆而行，无论是人的性格，说话的语调，甚至是平常的一些小习惯都和现实中的人没什么差别。”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差点没走出来。
老者有些惊讶。仅从一个幻境中竟可以猜出这么多。
若惜千羽又说：“但在我的环境中前辈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错。”
“是你的记忆吧。”
若惜千羽一愣，原来他知道啊。
“你的记忆我无法查看。”老者说道这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怪异“就连你脸上被遮容术掩盖的真容我都无法看透。”
若惜千羽再次一愣。
脸上的遮容术••••••
她脑子里浮现出言七那张俊脸。
是他动的手脚？若惜千羽不确定。
但无论如何，若惜千羽都要庆幸她的记忆没有被老者窥视到，不然，幻境进一步深化，她也不确定她是否走得出来。
若惜千羽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老者道：“但那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毕竟拉你过来也不是因为你记忆和容貌。”
“怎么，你要杀了我？”若惜千羽沉下脸。出了幻境她又变成了那个空有精神力，毫无灵力的废物。
“不不不，怎么会，我可舍不得。”老者似乎是笑了一下“身为一个普通人，精神力竟可以到达通天镜。是一个很好的炉鼎呢。”
炉鼎？
老者见若惜千羽一脸迷茫，便解释道“你不是修仙者，那么肯定不知道某些特定情况下，精神力比灵力更重要。”
不，我就是修仙者。若惜千羽翻了个白眼。
以防若惜千羽听不懂，老者虚空一点，脚下的水聚成一个人型。随着老者的讲述为若惜千羽进行更详细的展示。
“就好比一个人，他有灵皇三阶的修为，却只有灵渊境的精神力，这也算是个强者了。但如果他的死对头是一个修为比他低一个等级，精神力却比他高一个境界。那么他的死对头对上他，还是有机率杀掉他的。而且，未来他的死对头也肯定会比他走得更远。”
“能缩小修为差距，决定着一定的未来。这就是精神力的强悍之处。修为易修，精神力难升。很多人穷尽一生，也难以将精神力提升几个等级。”老者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有了你。只要我把你的个人意识抹除，将你变为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生命体。再喂你吃下一些利于精神力增长这一类的药，你的精神力还是会继续增长。等到了你精神力可以到达的顶峰，我在与你双修的过程中施法，就能将你的精神力尽数转移到我体内。真真正正成为我的东西。这便是精神炉鼎。”
每听他说一句话，若惜千羽就心寒几个度。她面前仿佛出现了上千张扭曲的脸，每一张都将对她“渴望”的脸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就在这些脸中间，渺小而无助。
若惜千羽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她向后退了几步。
“过来啊。”老者朝她招了招手。
顿时，原本平静的水掀起万丈狂潮。若惜千羽急忙向旁边闪去，闪去的同时，若惜千羽的眼眸被金色占据。
群体剥削叠加精神震爆
先前给黑蟒吃过的几招，若惜千羽又将它加大力度回给了老者。
意外的是，出现在黑蟒身上的症状没有出现。老者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不过他的额头处出现了一块晶石。
若惜千羽一惊。但很快冷静了下来，老者的精神力绝对没有她的高！不然他会选择和若惜千羽硬碰硬，那样如果他的精神力比若惜千羽的高，若惜千羽受到的创伤会乘二。她猜测那块石头是可以阻挡精神力攻击的器具。
“别闹了，再闹下去，我不确定我还是否收得住手。我不想伤了你。”老者手虚空一指，猝不及防之中原本可以支持若惜千羽站立的水突然恢复了原态。
“扑通”的一声，若惜千羽坠入水的深渊。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这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拉着她往下。也许是太难受了，身体反馈给她的痛感放大了好几倍，胸腔挤压时的疼痛。无法呼吸时肺部疼痛，加快的心跳声放大在耳边。大脑中的所有的意识被狂涌而来的大水冲溃。
窒息，窒息••••••
在水中的时间异常的漫长，这里的每一秒，痛苦都是递增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若惜千羽被拖出了水。
大量的空气争前恐后地吸入肺中。她剧烈的呛咳起来，咳得若惜千羽都要怀疑她要把肺都咳出来。她全身抖得不成样，眼神都聚不了焦。
老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若惜千羽，那眼神跟看任人宰割的鱼肉没什么区别。
“还要闹吗？”
若惜千羽倏地回神，用力咬了咬舌尖，用力之大使她眼中流出几滴生理泪水。疼痛使人清醒，她算是见识到了。她突然抬头看向老者。
眼眸中金光大放。
精神剥削叠加精神震爆，叠加群体虚弱。
金色的光芒集中冲老者那颗晶石击去。连老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搞得有些愣神，回过神时，若惜千羽的精神力已经和他的晶石撞击在一起。
“你疯了！你不顾一切的释放精神力，连你都会受到非同小可的创伤！”老者怒道。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若惜千羽损伤自己的精神力。
迄今为止，若惜千羽是他见过在精神力上最有天赋的人，对他太重要了。只要有她的精神力，他也有可能••••••
若惜千羽两只眼睛都流下了鲜血，她张了张嘴，嘴中泛起一股血腥味。
最后，她那带着鲜血的眼睛变成了白色。
黑白世界，滞留之时 全释放！
若惜千羽的精神力经过前面毫无保留的几招已经近乎枯竭，所以，这招滞留之时维持的的时间也不过十秒。
不过，对于若惜千羽来说。
够了。
若惜千羽从琉璃镯中取出几根梨花冰凌针。
她嗤笑一声。
她的双眼是紧闭的，几行血泪触目惊心。伪装后平凡的面容挂着高贵，傲气，狂放不羁。
老者猜测，若惜千羽的眼睛大概已经废了，也对，不顾一切的释放精神力，是人都坚持不下来。
“我百里无心生来尊贵！绝不成为他人之炉鼎！”
“宁求玉碎，不求瓦全！”
她在黑白世界，滞留之时结束的最后一秒将手中冰凌针猛地刺进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同一时刻，老者也急忙向若惜千羽赶去，带起的万丈巨浪。
冰凌针没入若惜千羽身体中，若惜千羽从心脏处开始飞速蔓延出层层冰晶。没一会，若惜千羽已经被冰包裹起来。
“••••••”
良久，站在若惜千羽身前的老者缓缓地叹了口气，一棵好苗子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说不可惜那是假的。连他也没想到若惜千羽会破罐子破摔，干脆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好一个宁求玉碎，不求瓦全！”一个只属于青年的声音从老者口中发出。
只见“老者”缓缓抬手划了一下，满脸皱纹的脸瞬间就变成了一张普通俊秀的脸。
若惜千羽直觉确实准，“老者”不是老人，是和她一个年龄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