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竟然觉得凤潇潇说得很有道理,但对于一个封建社会成长起来的人,弑君弑父,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很有道理,但并不觉得正确。

御风拉开椅子坐在凤潇潇的对面,抬头对景长渊说道:“兄弟,不用有什么压力,想想这些年他是如何对你的,很多事情就很容易做到了。再说了,我觉得你做皇帝也未必比他差,我相信你哦,加油!”

“这是不是有点草率?我们要不要再聊一下?”苏芮见再继续这样说下去,真的要谋权篡位了,就赶紧说:“你们的事情为什么我要参与啊?”

凤潇潇和御风异口同声的问:“那你为什么监视长越国皇室啊?”

苏芮闭嘴了。

凤潇潇看向不言和不语:“你们两肯定得跟他回去吧?这样大的事情,他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好的。”

“嗯。”不言和不语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和苏芮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弑君弑父下意识的觉得是不好的。他们回答得很犹豫。

凤潇潇拿过水壶,到了点灵泉水,放到一旁的炭盆上,问:“你们今日回去吗?如果回去有什么需要凤门帮忙的,就去凤门分部告知。弑君我们家杀手没那么大的本事,可做点基础调查还是可以的。”

她看向无霜:“可以的吧?去分部找?”

“可以。我会传信回去,冥王需要的话,凤门会鼎力相助的。”无霜一不小心把凤潇潇说的帮忙夸大了。

“……”凤潇潇本想纠正,可想了想,算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想回去。”景长渊把凤妙妙交给不语:“带他们去买早饭吧。”

不语接过凤妙妙,带着孩子们出去。

等孩子们都出去后,凤潇潇拿起烧热的水壶,倒到茶壶里:“你的意思是?”

“他想杀我就派人来,江湖上多少记得龙门和凤门当年做的那点事,想追杀我的多的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当初他想杀我容易,如今想杀我,得看他的本事。”

凤潇潇知道景长渊说的是当初被丢到雪山的那段时光。

她垂眼,拿泡的第一次茶水洗杯子。

御风问:“那你打算什么都不做?如果凤潇潇找来了怎么办?”凤潇潇抬眼看御风,御风解释:“不是你。”

“那就随她。”景长渊视线落在凤潇潇上,略有所思。

“你盯着我做什么?”凤潇潇被景长渊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

景长渊笑着说:“你比昨日更加好看了一些。”

御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凤潇潇看向御风,眯了眯眼。

“那个什么。”御风立刻转移话题:“苏芮,齐国太子。过来,我们不弑君杀父,你也不用怀疑人生了,过来我们一起喝个茶,聊聊天。”御风笑着对苏芮招手:“来呀。”

苏芮走过去,坐下。

景长渊移到凤潇潇身边坐下了。

凤潇潇用眼神警告御风,别没事教景长渊胡说。那句话一听就不像是一个古代人能说出的。

那眼神太过锋利,御风连忙躲开了。

凤潇潇分了茶,景长渊又开口了:“多年不见,你性子急躁了一些。”

她把被这句话激得差点吐出来的茶又咽回去,面无表情的看向景长渊:“我的性子是有点急躁,但弑君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这条路比较靠谱。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关心我。”景长渊很理解。

凤潇潇希望景长渊不理解。

“你喝茶。”凤潇潇希望景长渊多喝点,多喝茶低血糖后再多吃点东西,堵住他的嘴。

景长渊喝了口,说道:“多谢你特意给我泡的茶,很好喝。你对我的心意,我了解了。”

“……”凤潇潇觉得自己要疯了。

虽说很不合时宜,御风还是笑了出来。苏芮正在强忍。

“早晨还没吃东西就喝茶,我很担心你。”景长渊不管两个在笑的人,继续深情款款的对凤潇潇说:“万一伤到肠胃了可怎么办?”

“伤了就伤了吧,不死就行。”凤潇潇面无表情的回答,并眼神警告狂笑不止的御风。

御风像是没收到凤潇潇的警告一般,仍旧狂笑不止。

“那可不行,我可是会心疼的。”景长渊试图凑近凤潇潇。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御风和苏芮下意识的起身,不远处的不言往这边跑了几步,到底没拦住。凤潇潇面无表情的转了转脖子,看向景长渊,她的手上拿着匕首。

景长渊的袖子被匕首划破,伤口开始渗血。

“速度太快了,匕首都没沾上血,再往上移一点就是脖子了,这一击你不一定躲得过去。”苏芮看了看景长渊的伤口,确定只是皮外伤后,觉得凤潇潇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很庆幸,当初只是对凤潇潇动了些许念头,并未付出行动,否则此时负伤的就是他了。

“哦。”景长渊只是看了一眼伤口,并不在意。

“你不要离我太近。”凤潇潇收回匕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说她很排斥御风,可经过红狐的事情,她觉得他们应该是一条船上了,出手重伤队友,本来就是不太好的行为。

景长渊不在意那个伤口,叹了口气:“你现在连我也打了,果然是变了。唉……”

他微微捂住心口,脸色苍白了几分。

凤潇潇两根手指捏着衣料确定,是伤了胳膊没错:“你伤了胳膊,捂心口干嘛?”

“门主不知,我们殿下从小身子就不怎么好。 皇上狠心,殿下还那么小,就扔到雪山,伤了根本。心脏不太好。”不言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就闭嘴了。

“是吗?”被扔雪山是真的,可小时候被扔雪山真的会容易心口疼吗?她看向御风。

御风被不言盯着,只能帮着不言欺骗凤潇潇:“用现代的话来说,雪山温度是零下,会冰冻血管,血液不流通器官缺氧,很容易致死的。更何况,心脏又是最需要氧气的。”

“那能治好吗?”心脏有问题都算是大病。

御风眼皮颤了颤:“他那种不碍事,只要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就好,毕竟是个灵士嘛,只是疼疼,不会死掉的。”

凤潇潇这就放心下来,但她多少还是因为伤了景长渊感到愧疚。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伤药:“这个给你,涂了能快点好。”

她把药扔给景长渊,倒了杯茶推到苏芮面前:“太子喝茶。”

苏芮接过茶,盯着景长渊看。他觉得景长渊除了脸色差点,压根没什么病。他抿了口茶,说道:“刚刚那一招,虽说门主下手很快,冥王也不是不能躲过去吧?”

凤潇潇也觉得很奇怪,这点距离虽说躲开很难,可景长渊想躲开的话,也不是躲不开。所以她看向景长渊,略有所思。

“嗯,我是能躲开。可我为什么要躲开?”景长渊反问,说完后又给出了回答:“我不躲开,是因为你给我的,不管是爱还是伤害,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因为我爱你。”

“……”凤潇潇毫不犹豫的从空间里揪了一本书,朝着御风砸去:“你胡乱教些什么东西!”

御风很委屈:“你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举一反三的能力特别好。”

“……”凤潇潇很想拿起桌子砸御风:“你男人!”

“嘿嘿。”御风把不言拉过来:“我男人在这里。”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是凤潇潇面对御风的感觉。

“你为什么还不上药?”凤潇潇冷静下来后,继续泡茶。余光看见景长渊没有上药,就问。

“你帮我上。”景长渊掀起长袖,认真的说:“是你要我受伤的,你要负责。”

“我要负责?”凤潇潇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过景长渊说得没错,的确是她让景长渊受伤的,她的确是需要负责的:“你自己擦,又不是小孩子了。”

景长渊捏着瓶药瓶,表情有点委屈:“你伤害了我,不跟我道歉就算了,还不给我上药,这算什么?你就是因为我爱你,才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是吗?”

“啊?”凤潇潇表情有点懵。她反应过来之后扭头就想打御风,御风保护罩都拿出来了:“先别着急打我,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

这一句提醒了凤潇潇,景长渊的“心脏”有点问题。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拿来吧,我帮你。”

景长渊没有把药瓶给凤潇潇:“你亲我一口。”

凤潇潇已经不懂这是今天多少次,景长渊让她无语了:“我为什么要亲你一口?”

“这是对病人的安抚。”景长渊理所当然的说。

“哦。”凤潇潇抱着手,盯着景长渊:“原来你以前的大夫都是这样给你治病的啊,那御风你来吧。”说着,她就要把位置让开。

御风倒不是真的想亲景长渊,只是想上去凑个热闹。可他刚起身,就被景长渊眼神警告了。

“不了不了,我对这个流程不熟。更何况我有不言了,不合适。”

御风对不言笑了笑。

不言给御风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外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翻上了墙头,伸了个懒腰。

“以前,我们王府里也有只猫,经常在墙头趴着。你来到王府,见到猫一次就喂一次,久而久之,猫膘肥体壮的,身子却很灵活,成天在墙头上走,也不会掉下来。”景长渊盯着那只在墙头上趴着的野猫:“后来,我们收养了那只野猫,可你却一次都没有回去看它。”

这些过往融入日常的点点滴滴,比那些情话更加动人。

凤潇潇听着景长渊的描述,好像真的看见了那只在王府被她收养的懒猫一般,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她压住要上扬的嘴角,倒出药瓶里的药,帮景长渊胡乱抹了。

“妙妙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她抹完药,起身走出门。

她刚刚有些心乱了,景长渊描述故事里的她,性格和说话方式就是她,这些点点滴滴,都是证明他们曾经爱过。

她快不行了,这个男人也不懂有什么魅力,明明一直在做着触碰她雷点的事情,却一直在撼动她的心。

御风和苏芮在凤潇潇离开后,动作同步的拿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他们都看出来了凤潇潇内心的动摇。

今天就是鉴花大会,凤潇潇拿着五色离心花去参赛,凤妙妙拿着紫海棠去参赛。

鉴花大会人很多,凤潇潇等人做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可众人纷纷给他们让路,让他们进了里面登记交花。

第一轮初选,五色离心花和紫海棠都入选了。

凤潇潇他们来得晚,不懂赛制。她转头去问距离他们有三步远的姑娘:“比赛是如何比的?”

“就是品鉴花朵,从花朵的种类,是否珍惜,长得好不好品鉴。初赛,复赛,和冠军。复赛台上只有四十盆花了。”

凤潇潇了然:“谢谢。”

此时,西边热闹起来。

那里有一个大桌子,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说道:“从品种看,离心花和九心玲珑菊都是难得一见的品种,可谓是冠军的不二花种,可到底是五色离心花是冠军,还是九心玲珑菊呢?买定离手。”

不少人纷纷下注。

刚刚凤潇潇询问的那位姑娘,是个热心肠的,见凤潇潇很有礼貌,就补充了一句:“因为鉴花大会都是当天才知道有什么花,所以赌局就开到大会的附近。一般是赌冠军的。”

“哦……倒也热闹。”

景长渊对不语说:“过去赌一千两五色离心花。”

凤妙妙和白白正在吃烤饼,听见这句话,回头去看景长渊。

景长渊看见凤妙妙,就温柔的笑了:“要爹爹抱吗?”

“不要。”

不语见景长渊叹了口气,笑了笑,问:“殿下是下银子还是金子?”

“金子。”

“是。”不语拿着银票过去了。

凤妙妙回头,口里还含着饼:“一千两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烤饼呢!”

“嗯,那些烤饼能把喜欢你娘亲的人,除了你爹我之外,都埋起来。”景长渊温柔的帮凤妙妙理了理领口:“放硬了还能一个饼一个人,砸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