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如何说?”景长空心里还记恨着景长渊的所作所为,很孩子气的想反驳他的所有话。
景长渊看着那两名歹徒,道:“就连御林军统领都想不起来的事情,国师竟然想起来了,而且做了。”
“毒药藏在后槽牙,是江湖杀手惯用的伎俩,好在任务暴露之后自杀。”玉天一对景长渊的质疑并不恼怒,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有质疑就回答,是自己的事情就算得罪天下也要办成。丝毫没有为官的圆滑,能活到现在,大抵也就忠心两字吧。
景逸点点头:“嗯,国师做得好。倘若不是国师出手,恐怕这两人已经是死人了。”
有景逸这句话,御林军统领只能再次和玉天一道谢:“真的是谢过国师,倘若不是国师,如今我就是有罪了。”
对于御林军的统领的道谢,玉天一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复一句:“都是为了皇上办事,不用多谢。”
御林军统领想打玉天一。
哪里有这样说话的。
“父皇,何不请父皇先审理了这两个逆贼?”景长空见不能拉景长渊下水,就只能让景逸把注意力集中到冲进来的逆贼上。
御林军统领又道:“实属属下无能。”
景逸不管这些,直接对跪在下面的两个歹徒发问:“你们是怎么进皇宫的,是怎么冲到殿前的?”
御林军统领刚刚还不觉得有什么,就算歹徒冲进殿里,意图对景逸动手,可是他及时赶到了,及时清除了歹徒,还把剩下的两个人押到了景逸的面前。
可景逸这样问,就是在责问御林军私放歹徒入宫。
这就不是请罪那么简单了。
景逸两句话直接把御林军统领吓得跪下了。
玉天一白衣白袍站在一旁,御林军统领跪下时,他往旁边让了让。
“我们是从宫外跟随贵人进府,假扮成送贺礼的人,混进宫中。贺礼……贺礼。”
“滴。”一滴汗从那名歹徒的脸上滑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名回话的歹徒害怕得浑身颤抖,在景逸的注视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身边的那位歹徒立刻接上话:“贺礼盒子里藏着刀剑,有人和我们说,只要杀了皇上,他就能继位。到时候我们就是开国大臣。”
玉天一静静的看着两名跪着的歹徒,招供得太快了。
他看向景逸。
景逸略有所思,他手放在了桌案上,平静的看着那两名歹徒。
这个时候皇后站出来道:“暗中策划之人心肠竟然这样歹毒,意图谋逆,倘若不是御林军来得及时,那皇上就危险了,请皇上务必详查此事。”
景逸其实不想查,毕竟这件事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谁会那么杀,在一米一人的皇宫里杀人,这分明就是栽赃。
至于是谁栽赃谁,很明显。
这个时候靖远将军出列:“皇上,歹徒说了这样令人惊世骇俗的话,这件事必然不能就此放过,否则皇家的颜面何在?请皇上务必下令严查,到底是谁意图谋逆。”
靖远将军这句话,让景逸不想查也得查到底。
景逸语气淡淡:“靖远将军不愧是深得朕心,好,既然查,那就查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他许久没有被人这样要挟了,气的抄起手手边的酒杯猛地一扔,猛地一拍桌子,怒气道:“真好啊!”
一众皇子大臣们都携家眷跪下了。
凤潇潇跪在景长渊的身边,心想:“歹徒冲进来的时候皇上没有生气。现在靖远将军叫皇上查明的时候,皇上生气了。真有意思。”
皇后和靖远将军也觉得不对。
莫央央是个蠢得,自以为景逸是在为歹徒生气,还悄悄的抬起头。
“既然都说了是受人指使,谁啊,说吧。”景逸发完脾气后,又坐了下来。看了跪着的景长渊好一会,才说。
那个口齿伶俐的人,直接就说了:“我们是受冥王妃的指使,随着冥王府的车架进宫的。”
景长渊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随着冥王府进宫?”
景逸也不意外这个答案,转向景长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景长空跪在地上,看不清楚景逸的表情,只能听见景逸的话。听闻景逸这样说,他欣喜起来。他觉得景逸是认定逆贼是景长渊了。
除了他,没几个人这样认为。
皇后觉得情况好像不按自己想发展的走,不过如今的场合不能慌乱,就只好跪着。而靖远将军,身为多年武将,又有功高震主的本事,也怕死,一直谨小慎微的。所以对景逸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从景逸发火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事情已经控制不了了。
“有。”景长渊跪直了身子:“他们指认的是冥王府的王妃,儿臣这个冥王,怎么可能没什么话说?”
“冥王妃到底不是冥王,不是本国人。”莫央央直言:“这是冥王妃一人之错,并不是冥王的错,皇上圣明,一定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冥王妃也不是冥王府里的人吗?”景长空原本还在为怎么除掉景长渊而头疼,现在看来是不用头疼了。
只要谋逆的罪名定了,那景长渊就非死不可了。
“此言差矣。”靖远将军实在是不想牵连景长渊,他再不好,也是自己女儿喜欢的。虽说他看不惯景长渊因为一个女子对他的女儿不好。可到底这是他们的家事,怎么能因为这些事情让外人渔翁得利呢?
“冥王是皇上的亲儿子,且体弱多病,回京不久,怎么可能豢养杀手。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可是冥王妃却是南羽国丞相之女。南羽国丞相或者南羽国豢养几个杀手应该把不难吧。”
景逸只是看向景长渊:“皇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妃是和儿臣一起进宫的,儿臣和王妃夫妻感情好,并不会路上分别做两道马车进宫,所以,儿臣没有见到王妃带杀手入京。儿臣相信王妃。”
这个时候,景长空又跳出来说:“相信王妃,皇兄轻飘飘的一句就想保护这个女人?”
景长渊狠狠的一道视线看过去,看得景长空跪不稳差点扑到地上:“皇兄?”
“她是你皇嫂。你言语间尊敬一些。”景长渊目光冷漠。
景长空有些恍惚,被景长渊这样盯着他竟然有些害怕,害怕景长渊下一秒就扑上来解决了他。
“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你既然说不是,就要给出证据。”景逸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看自己的两个儿子斗嘴,就提醒景长渊。
景长渊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前阵子儿臣偶然得了百草楼的药丸,其中有一味吐真言药,不如让他们吃下后,儿臣询问让他们说实话?”
景逸看向国师:“国师,江湖上的事情朕只相信你,有这种药丸吗?”
玉天一在一堆跪下的人里站的笔直,他道:“回皇上,臣没有听说过,不过倒是听说过百草楼。传闻中,百草楼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人只要没把气断绝了,送去百草楼,九成的机会能救回来。”
“那么神?”景逸对这个百草堂感兴趣起来。
“江湖传闻有真有假,不过据臣所知,百草楼是有些本事的。百草楼的丹药,十年也不见出一粒,千金难求。”
凤潇潇跪直了,心想:“就是你们这帮人虚假宣传,直接把药价拉高了。”
景逸有些不信,不过看景长渊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觉得给他试试也好,就摆摆手:“既然国师都如此说了,你就试试吧。”
“谢父皇。”
景长渊拿着那瓶药瓶往那两个歹徒走去。
凤潇潇看向从身边走过的景长渊,他手里拿着的药,她很熟悉。这不是什么吐真言药,只是迷魂丹而已。
除了凤潇潇,店里的大部分人都好像相信了景长渊的话,以为他拿着的就是吐真言药。
就连那两个歹徒也觉得景长渊手里拿着的就是吐真言药。
其中一位知道景长渊根本没策划谋逆,担心药下肚之后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挣脱了御林军的压制,在大腿部摸出了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景长渊冲过去。
“王爷!”
凤潇潇知道这个人是伤害不了景长渊的,可是还是心惊了一下。
明知道歹徒冲过来,景长渊的脚步不缓,直直的迎着刀刃而上。
下一秒,那名歹徒的匕首送入了自己的身体,他直直的冲着凤潇潇跪下,眼睛直直的盯着凤潇潇,甚至还伸出手握住了凤潇潇的手臂,边吐血边说:“相国……”
凤潇潇收回手,那名歹徒直接倒地,血撒了满地。
景长空立刻说:“父皇你看看,那名歹徒死后还想向冥王妃表忠心。”
凤潇潇不仅仅眼神冷漠下来,脸色也冷了下来。就在此时,皇后说道:“皇上,就算歹徒死前拉着王妃说话,也不代表王妃有嫌疑。”
皇后深知景逸的多疑,这件事要是让景逸联想到党争,那等于是敲死了这件事。
景长空不懂皇后在想什么,只能打脸的说道:“是啊是啊。”
景逸别有深意的盯着皇后。
皇后被景逸盯得后背发毛,却什么都不敢说。
“还继续吗?”景长渊手里拿着丸药问景逸。
景逸点点头:“众卿起来吧。”
“你吃不吃?”景逸拿着丸药站在那位歹徒前,语气轻飘飘的。不像是给歹徒喂药,像是在问歹徒要不要留下来共进晚餐。
歹徒颤抖的看向景逸,一时间也不懂要回答什么,就只是盯着景长渊。
“我从你的眼中看出了你想活着。”景长渊没有对歹徒动手,看样子是打算哄着他吃下。
刚站起身的御林军统领道:“冥王殿下交给我吧,我常年审问犯人,像这种硬骨头,他就算不吃,我们也有办法让他吃。”
景长渊捏着那颗丸药递过去,御林军统领刚想接过。
他想得不多,这件事不管是谁指使的,御林军都有责任。他这个统领只是责任大小的问题,还不如尽早查明。
这样他就只有个失职。不管是冥王妃也好,谁也好。只要找出了幕后策划的人,他就不会有多大的罪名。
所以御林军统领才会帮景长渊。
他看见景长渊收回了手,就问:“怎么?殿下不愿意我来?”
景长渊知道御林军统领在想什么,所以笑着说:“无论如何,还是本王动手比较好。”
这一句算是提醒了。御林军掌握京城防卫,如今统领亲近冥王,这会让景逸生疑的。
“啊,是臣越职了,殿下请。”
凤潇潇站在一旁,听见这个对话抬起头,正对上御林军统领的视线。
她只是盯了两眼就移开了。
“你吃,我能保你个全尸,你还能多活两个月,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有个由头就从死刑改为流刑。你如果不吃的话,那你现在就得死,你自己选一个吧。”
歹徒一时间也不知道摆出怎么样的表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还是死吧。”
“行。”景长渊对一旁侍卫说:“那就如他所愿,砍了他吧。”说完他就转身,对景逸行礼:“就算不用吐真言药,儿臣也能查出真相。”
“哦?”景逸好奇起来。他当然知道,查冥王妃是否谋逆,不仅仅是逼着歹徒说这一条路,不过他不太愿意走这条路,对面子不好。
不想走是一回事,不妨碍他听听这些话。
景长渊道:“可以从他们怎么进宫查起,儿臣相信御林军的防卫不是那么轻易突破的,皇宫的防卫不是城门,什么人以什么名义进宫都会被记录得清清楚楚的。故此,认真的查问后,总会有点蛛丝马迹,顺着这个查,一定能查出结果。”
景逸赞同的点点头:“你这样说,也有理。”
“皇上,皇家颜面啊。如此彻查,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皇后本以为谋逆的罪名出来,景长渊就逃不掉了,其他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景长渊,不然后果很恐怖。
“皇家颜面?”景长渊笑着问:“难道差不清楚,不才是伤及皇家颜面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