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被太后的一巴掌打的人都懵掉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她不说一直顺风顺水,可至少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戚氏一声哽咽,连忙跪行几步抱住了谢梅,不一会儿就传出哀伤的哭声。
这哭声没有感动太后,可感动了高元。高元一直到现在都记得谢梅对她母亲的评价:“我的阿娘,要不是为了我和弟弟,是绝不会再原谅我的阿爹的。我一直想,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奉养我的母亲。”
看到戚氏现在这样,高元整个神情都缓和下来了:“谢夫人,你不要担心。母后现在只是过于担心公主,并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朕让全有财先安排你们住下,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吧。”
胡太后不可置信得抬头看着皇帝,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儿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你没有听到李嬷嬷刚刚的话?你的妹妹现在在皇陵受苦,可你呢?你竟然在安慰这对母女!”
高元当然也关心高珍:“母后,我知道珍儿的事情让你很伤心,可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齐娴和齐家。如果我们这边不动,恐怕过几日就是王叔的天下了。到时候,珍儿才是真的危险了。”
胡太后动动嘴巴,再也不敢说什么:就算她明白儿子心里的小算盘,也不能说这不是实情。可就算是实情,胡太后也不允许高元对谢梅这么和善,甚至这一情分都惠及到了戚氏的身上。这可不是好事情。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是越来越有道理了!我可以放过谢梅,但是戚氏,恐怕是不能再做谢大人的夫人了。元儿,这事情一旦走了明路,无非就是给丑闻做了一块遮羞布,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到了这一步,难道我们真的不给齐家一点甜头?兵权现在还在齐国公的手上,要是没有一个让齐国公顺心的交待,皇帝难道就不担心齐家未来会有别的心思?皇帝,你的江山难道不需要他们了?”
高元第一次被自己的母后问的哑口无言,事实上他自己无比清楚,母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不能再对。如果他不是忌惮这位齐国公,他根本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布局,想要针对他的几个儿女下手。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对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自己这边却损兵折将。现在更是要自己掏心挖肺,谢梅是自己钟爱之人,如果保不住她,那岂不是说自己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高元露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母后,朕的意思是,提前完婚!朕仔细想过了,谢梅说的没有错,现在这样,只能提前完婚才能解决所有问题。要不然,只怕老王叔不会放过谢梅。”
“齐娴一旦做了皇后,我身为帝王,再纳多少妃妾都是应该的。母后,不光是谢梅,还有表妹,还有朝中各大重臣的女儿。儿臣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过是提前完婚,想来齐国公也不会多想的。”
可胡太后一点都不想安慰他:“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你以为齐国公就是个随便让你糊弄的?你父皇在世的时候就说,满个朝堂上的人,要论忠心,非齐国公莫属。可要论聪慧,非齐国公世子莫属。”
胡太后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神情一下子萎靡:“元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齐娴?你以为真的只是因为珍儿不喜欢?”胡太后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我不喜欢她,是因为你父皇的意思!”
“什么!”不光高元觉得不可置信,就连在一边的高嬷嬷都惊骇得捂住了嘴。胡太后自顾自开口:“你父皇亲口对我说,齐家虽然是未来的皇亲国戚,可不能任由齐家坐大,免得将来成为你的掣肘。”
“可你呢?你对齐娴却不知道为什么情根深种,甚至连自己的母后和公主都不顾了。现在好了,又出来一个谢梅。这齐娴好歹有个家世,可谢梅有什么?就连那张脸都不行!要我说,还不如齐娴!”
高元被他母后直白的话给哽住了,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主要他母后说的全部都是实话。高元被胡太后难得的一次政治素养对话给弄蒙了,又看胡太后明显要一个人静静,只能自己先离开了。
高元离开之后,高嬷嬷这才惊魂未定的开口:“太后娘娘,这,刚刚您说的都是假的啊!先皇,先帝从来都没有......”还没有说完,就被胡太后狠狠瞪了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明显,胡太后另有打算。
果然,胡太后冷笑一声:“不用怕,也不用担心,现在我那个好儿子暂时是想不到这些了。他现在恐怕最想的,是如何能够保住齐家不变,保住那个谢梅的性命,可我不会让她这么顺利。”
“要不是这个贱人,珍儿怎么会去皇陵,又怎么可能毁容!她还这么小,一辈子都毁了,日后可怎么办啊!”胡太后这时候再也忍不住,“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公主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直在角落中不声不响当死人的李嬷嬷此时也跳出来大哭:“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一定要为公主报仇啊!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公主不会遭遇如此严重的事情,她,她这一辈子都毁了啊!”
胡太后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双眼满是泪水:“哀家知道,哀家知道,哀家绝不会让珍儿受委屈的。你起来,你起来,你快去把哀家的女儿接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接回来,半点都不用犹豫。”
“至于皇帝这边的事情,哀家亲自来安排。我就不相信了,难道皇帝会眼睁睁看着亲妹妹遭受这样的委屈?高嬷嬷,你马上去太医院吩咐一声,我要所有的太医马上到哀家这里来,一刻也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