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后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一片冷然,丝毫没有为这个承诺动容:“高元,你还有什么手段是我没有见识过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使出来吧。要是你没有别的手段,最好不要在我的凤仪宫杀人!”
齐皇后的话没有多,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是谁敢在凤仪宫动手,刚刚的全有财就是最好的震慑。一部分禁卫军听到这话,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倒退了一步,毕竟谁看了全有财的下场都会发毛的。
高元终于现身:“齐氏,你总是这样头脑过于简单,难道你对齐家就毫不在意了?扶柳那个丫头,到不了亲王府,现在应该已经去地狱了。你看,你又害死了自己的一个亲信,你身边还有什么人手?”
齐皇后在扶风的搀扶下起身,双眼赤红:“没有关系,有南朝的皇帝陪葬,不管是齐家还是这个凤仪宫的人,都是天大的福气!”这话一出,高元刹那变脸,他一直冷漠的表情终于破冰,满脸怒火地看向齐皇后。
“元哥哥,梅儿不要你出事!我们不要这个皇位了,我不要你出事,我只是希望你活着!”一个穿着草绿衣裙的妇人突然出现在宫门口,对着高元娇弱开口,语气中满是可怜,“齐姐姐,我求求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元哥哥吧!”
“这么多年,如果我有心想要和你相争,我不会嫁给永定侯的!我不进宫,不出现在元哥哥面前,为的就是希望你们夫妻可以好好相处!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有心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便要我不得好死!”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源爱的身世有疑问,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源爱这一辈子只会是永定侯的儿子,一辈子都是!”
“梅儿,不可!”
“梅儿,住口!”
两道声音前后开口,两个男人四目对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到了这一步,很多事情就是不说也都透明化了。齐皇后听完这个女人的话后,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是听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东西。谢梅的眼睛极快划过一丝惊讶,想不到齐娴居然是这个反应!
“永定侯,你刚刚是去追扶柳了吧!啧啧啧,手上一定沾了她的血吧,说来,京都曾经有贵女言,永定侯的手是一双天生适合弹琴的手。要是这样的人没有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多伤小姑娘的心!”
李安温文一笑,眼睛却划过浓烈的厌恶,正想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唇边上凉凉的。他抬手一抹,发现自己的鼻孔中流出黑血,这时,他的夫人谢梅尖叫一声,就被高仁宗呵护得拥进怀里。
李安最后听到的是齐皇后平静的话语:“你死的时候,能亲眼看到清楚自己的绿帽子,想来一定是安息了吧。”李安在死前唯一想法是:我是被那个女人活活气死,而不是被那个毒药毒死的!
谢梅双眼通红,转头质问齐娴:“齐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恨我,想要我的命,你就直接过来找我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我的丈夫?李安做错了什么,你这样,以后让源爱怎么面对你?”
齐皇后懒得理她,对着高元问:“你下手了吗?我还等着齐家灭门的消息传进来呢!高元,你可以活多久,就看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传进来了!”第一次,高元终于正视起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齐氏,难道你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我说了,湛儿和慧儿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我根本就没有吩咐全有财做这个事情!就算我不喜欢你,但是孩子也是我的,难道我会这么狠心?你......”
“住口,高元你给我住口!”齐皇后雷霆大怒,“你根本不配做父亲,也根本不配做我齐娴的丈夫!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我的两个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这一点,我真是不如永定侯夫人!高元,你就是个贱人!”
谢梅脸色涨红,齐娴这话实在让人觉得羞耻,可惜,她在齐娴面前没有什么可以分辨的。高元一看谢梅受辱,只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狗。他再也懒得开口,直接吩咐禁卫军下手:“不必留情!”
齐皇后根本不在乎飞过来的羽箭,最后看了一眼扶风,对着她点点头:“以后我不在了,你和扶柳要好好的。放心,齐家永远不会亏待你们的!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生活,不要报仇,不要记挂我!”
扶风含泪点头:“娘娘放心,我们会忠心伺候小公子,直到小公子成人长大!娘娘不必为奴婢们担心,奴婢们知道娘娘的心意!”
齐皇后微微一笑,坦然迎接禁卫军的箭头,羽箭刺中心脏的时候,齐娴甚至对着高元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毒。高元突然心中一刺,还不等他想明白,整个人就倒在了谢梅的身边。
高元听到齐娴虚弱无比的嗓音:“高元,你以为我不同意李源爱登基?不,我这辈子还真想看到他登基!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雨夜吗?你问我,我到底看到了谁?”
“住嘴!”谢梅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踢着齐娴,“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纠缠我们到什么时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齐娴却提起了声音:“高元,李源爱不是生在夏至,他真正出生的日子是在春分!那一年,我是亲眼看到他出生的!”所以,她从来不曾怀疑这对贱人有首尾!
“轰!”高元就像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他不可置信得看着谢梅,“梅儿,齐娴是骗我的,是不是?”
谢梅红着眼睛,像往常无数次一样可怜:“元哥哥,我和朗木是真心相爱的!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对我说,非常喜欢源爱,我,我是不想让你失望啊!”
高元眼睛睁得大大的,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谢梅死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元哥哥,但我不能让朗木受伤的!还有源爱,你答应我的,源爱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高元死死握住胸口的剑,眼睛里再也没有平时的怜惜和爱慕,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怒气,满脸不甘离开了人世。齐娴看着那对贱人的仇杀,朗声一笑,闭目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