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残酷的真相
冲云打得算盘，李岁早就知道。
对此，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想要现成的东西，不付出点什么，你还想拿得稳？
“冲云先生，我实话实讲。”
“数十万人，隔着屏幕，我可做不到全部控制。”
“你总不可能要求我将人全部聚集在线下吧？”
“就算是面对面，我把他们拉入自己的空间，我也没有那么强大的神秘力量去做到。”
“我先坦诚给你说了！”
冲云对李岁的话并没有什么反感的表情或者是语气，激动地神色下语气显得有些平静。
李岁能答应给自己提供这么多的人，对冲云来说已经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他不敢再多要求李岁在事情成功之前付出点什么，万一引起了对方的反感，导致合作破裂的话，还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关系的，李先生。”
“你只管开播就好，至于控制他们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来做就好！”
“哦？”
李岁从冲云的话里面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他哪来的自信？
还是谁给他的勇气？
梁静茹吗？
只是浅浅激活了一下圣杯，怎么突然来的自信？
莫非是圣杯有什么猫腻？
李岁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
“冲云先生，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圣杯吗？”
“刚才激活了就像看看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没。”
“不知道方便吗？”
冲云也不犹豫，毕竟今晚能激活圣杯也少不了人家的功劳，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李岁将圣杯端在手里反复观察每一处细节，力求想找出一处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一番操作下来，可惜并没有找到。
外形上来看，圣杯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说能量变化嘛......
就是激活后那会变得十分活跃，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需要人喂养大量的营养物。
可是现在呢，又像是一个沉睡的婴儿，无论如何也唤不醒。
“李先生，你为什么突然对圣杯感兴趣了？”
“圣杯再怎么说也是有千年历史的，那会没有注意看，刚才不是激活了嘛！”
“我就是想看看自己激活得是一件什么样的宝物。”
冲云很是自信的说道：
“李先生激活得不是什么寻常宝物。”
“李先生，你激活的是我多年来的梦想！”
“还有一个由你自己开启的崭新生活！”
“怎么样，李先生，开直播召唤人吧！”
李岁摆了摆手拒绝了冲云的请求。
李岁反复无常的拒绝与请求彻底让冲云看不懂了。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是需要功名？
大可等他事业有成，让对方变成受万人敬仰的存在！
若是需要世俗利益？
恐怕以李岁他自己的能力，只要愿意，他招招手就有无数财富与美女趋之若鹜。
甚至不需要自己去提供什么帮助。
那么他反复拒绝自己是什么意思？
冲云有些头疼。
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以来，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
“没事。”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以我的能力，是办不到控制这么多人。”
“听冲云先生的意思，你好像是有什么办法能做到？”
“我李某也渴望得到至高无上的力量，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所以冲云先生有什么办法，还望不吝赐教！”
原来李岁还是有所渴求啊！
一个人，只要有欲望。
自己便能控制他！
看来李岁需要的是力量，不过这对冲云来说并不意外。
李岁别无他求，完美得像一个圣人才不正常。
“这个啊！”
“诶......”
“冲云先生，这是不方便给我说嘛？”
“并不是，李先生若是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那你早说嘛。”
“何必弯弯绕绕让在下担心呢？”
李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些无辜的说道：
“冲云先生不是没有掌握神秘力量吗？”
“为什么会有如此把握控制这么多人？”
冲云神秘一笑。
“之前没有，不代表我现在没有！”
“是吗？”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个人的加密通话，听得直播间数十人万心惊肉跳的。
什么心灵控制。
什么展示手段。
还有甚者，两人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什么利益交换，还有什么梦想。
“直播间有没有董哥，出来分析分析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应该是想要达成某种协议，两人还正在合作试探。”
“你这不纯纯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吧？”
“不！”
“你们不懂！”
“他们两个人要交换的条件，可能是我们！”
“我们？”
“开什么玩笑？”
“大家直播间一关，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想控制我们？这不痴人说梦吗？”
由于李岁没有第一时间出面解释，现在直播间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看两人的表现，还有李岁从来不玩假的风格，没人说得准他们究竟在开玩笑还是在搞节目效果。
过去几场直播，李岁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已经帮巡捕房解决过两次疑难案件了。
他现在的公信力，很少有人敢说不的。
强烈的人设反差，直播间一下引来了不少官方的介入。
在众人激烈的讨论中，他们很快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从这个叫冲云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李岁在直播。
这是为什么？
而且李岁今晚直播的是第一视角！
冲云不可能没有发现，为什么他还要说出让李岁开直播的话？
一时间，关于这一点反常，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李岁是故意直播给我们看的！”
“刚才的什么圣杯激活仪式，我感觉特别邪祟。”
“李岁之前也没有邀请他们来的习惯，今天晚上还是提前通知的直播！”
“兄弟们，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情况！”
很快，直播间有一位经常活跃在破案第一线的巡捕人员将自己的分析发在了社交媒体上。
不过两分钟，话题的转载与评论突破了上百万！
也就是说，现在至少有数百万人通过各种渠道在观看李岁的直播！
这名巡捕将自己的论点与直播间的现象完美解释了一遍，甚至还从这些推论中预测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人在现场的李岁对这些情况并不知情。
如果他知道有人已经将他一切看穿，不知道他到时候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冲云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李岁在直播，是因为李岁早就做了手脚。
看到冲云等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早就抽取灵媒，屏蔽了自己百米范围内的一切信号。
只要自己不点头，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发现自己开了直播。
再说，当着自己的面，他们也没有要看直播的必要了。
李岁当着冲云的面，装模作样的把直播打开了。
“冲云先生，我刚才把直播已经打开了。”
“马上要到你的表演了。”
“等人多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冲云眼神中暴射出一抹诡异的光芒。
“难不成他被圣杯影响了心智？”
“总感觉现在他，和激活圣杯之前不太一样，少了自信。”
“虽然他刚才激活圣杯吟诵的咒语有一定的术在里面，可是看样子，冲云身上没有诡异等级，他并不具备有大范围控制人的能力。”
“莫非是......”
“圣杯激活后，给了冲云一部分力量，好让他为自己寻找信仰力量？”
两人无言，但直播间已经炸锅。
因为事情的发展，正如之前那名预测的巡捕说得那样。
李岁在给这个叫冲云的男子做戏！
一定是有人盯上了李岁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想要他办成什么事情。
而刚才发生的圣杯激活，便是冲云此行的目的。
李岁掏出来手机一看，自己的直播间人数九十万！
要是再算上一些转播的，恐怕会更多。
“冲云先生！”
“观看人数现在有几十万了。”
“是不是该进行了？”
“好！”
冲云后退几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来一幅很虔诚的模样。
“至高无上的神秘之主啊！”
“请赐予我引导万民的力量吧！”
冲云脚下的圣杯陡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气势。
黑煞之气直接洞穿了遮住月亮的云层。
这般天地异象引来气象部门的关注。
“这个圣杯，难不成是什么天气控制装置？”
“不然这个叫冲云的人，又如何说出隔着屏幕控制万人的话来？”
这时候，李岁不仅没有绷紧神经，反而是放松了心态。
如果绷得太紧，冲云的诡异力量并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要是这样，他就不能理解圣杯的力量规则。
放松心态，给诡异影响自己的机会。
不仅可以了解其中的奥秘，如果一旦出现什么失控的苗子，自己第一时间还能帮助直播间的众人脱离控制。
冲云嘴里吟诵着不同于刚才的咒语。
哗！
突然，刚才那道冲天的黑煞之气竟然折返回了地面！
黑煞之气径直打在了冲云身上！
很快，冲云的身体被一股神秘莫测的雾气所包裹。
【夜瞳！】
“可恶！”
“竟然看不清！”
“果然是圣杯搞的鬼！”
“看来它和冲云之间绑定了什么羁绊！”
“幸亏刚才没有试着刺激圣杯。”
“不然这会，我可能是第一个被收拾的对象。”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句话诚我不欺我！
李岁的表情有些难看。
“好家伙，这冲云真有两把刷子？”
“看来这世界上除了主播，还有其他人有影响天地的本事？”
“泥马的，看着人穿着，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经人，谁会搞这种邪祟的东西？”
“这次不会真的让他装到了吧？”
“不好说，总之大家要小心！”
“没事，必要的时候，主播会救我们！”
众人明明知道接着看下去，可能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可是这种强烈的循序刺激的好奇心，让大部分人欲罢不能。
自己来看李岁的直播，不就是为了图一个新鲜感？
黑雾散去，冲云的双手萦绕着两团难以言说的光芒。
“诡异力量！”
“这是灵媒？！”
“刚才是冲云在向圣杯借助力量！”
李岁在夜瞳的加持下，看到了冲云身上不一样的变化。
对方身上，属于人的那种气息或者说精华变弱了许多。
“天下哪有免费吃的午餐？”
“看这样子。”
“就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获得力量付出了什么代价！”
冲云的双手不断在结印。
有点像木叶村的那些人，但又不完全像，手中变化的动作依稀可见西方基督弥撒时候的动作。
随着冲云的手不断在空中变化，镜头的画面之中出现了一团用气体刻画而成的圣杯图案！
“圣杯里面有我向往的世界！”
“圣杯里面好像有什么人在指引我！”
“那是一种柔和温馨的力量！”
“好久没感受到这样能温暖人心的图案了！”
李岁本身有一定的诡异力量加持，并不会轻易被圣杯影响心智。
他看了眼直播间的弹幕。
果然，冲云现在是施法前摇中。
饶是动作没有完成，就已经让不少人开始沦陷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就是不知道，我的空间幻术能作用于摄像头不？”
实践性的问题，你不尝试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
【灵媒介入！】
“该给他们看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呢？”
“圣杯竟然在用美好的幻想欺骗众人！”
“原来是这样！”
“呵呵，那就别怪我给你泼脏水了！”
李岁本来还有些犹豫，直到看见了所谓美好画面之后的残酷。
那是一个人间烈狱的画面！
是尸骸遍地，一人独尊王位的冷酷画面！
现在人类早已渡过了早期蒙昧的时期！
他们不该收到这样的欺骗！
“这样的话，甚至都不用我给你泼脏水了。”
【灵媒抽取！】
【级别：缚灵，驱邪破祟！】
两种灵媒搭配一起使用，这还是李岁第一次这样做。
目的就是为了撕破美好画面，还观众一个冷酷残忍的真想现实。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美好。
唯有自己奋斗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看起来，泼脏水也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啊！
李岁心里一紧，暗自想攻破圣杯美好蓝图背后的残酷。
幸好圣杯只是激活了意识，并没有回复多少诡异力量。
要是等到冲云施法成功，让他夺取一大部分信仰力量，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给我破！】
【叮！】
【宿主当前等级不足以撼动圣杯！】
系统那机械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李岁的神识里面。
【事在人为！】
【一切由我！】
【异度力，给我燃起来！】
李岁多年积攒的一点异度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终于，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兄弟们，我的意识刚才好像被人勾走了一样。”
“傻孩子们，快跑！”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极乐世界！”
“那分明是人间烈狱！”
“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心点进去看啊！”
“心脏不好的人，听劝，快点把直播间关了！”
CZ市区，凌晨的ICU门口冷冷清清，直到不少人进入了李岁的直播间，看到了美好之后的残酷。
强烈的现实反差，让不少在现实生活本本来就不如意的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有时候，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华国同一时刻，不只是CZ市区，全国各地好多医院的ICU直接爆满！
所有原因都没有例外。
仅仅只是看到了一眼美好画面背后的残酷！
血腥的安宁，虚假的繁荣！
“这难道是煞之器曾经一手造成的历史吗？”
李岁的意识进入了其中。
看着栩栩如生的一幕幕尸骨，直觉告诉李岁。
这是曾经切切实实发生的！
“不！”
“我必须要阻止他！”
“我不能看着悲剧在我面前发生！”
李岁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
事到如今，什么狗屁合理性，对李岁来说都不重要了。
正当李岁要出手的时候，王局发来了一条私信。
“小李！”
“快阻止他！”
“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已经有不少人住进了ICU，索性没有报道出来有人死亡！”
“不然你的责任就大了！”
事情影响竟然这么恶劣？
李岁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只是看到了美好之后的残酷，心里就已经崩溃了。
这还是圣杯没有汲取他们信仰之力呢！
事情真要走到那一步，现在想必早已尸横遍野了。
现在看来圣杯的手段，吸收的是什么狗屁信仰之力。
分明是在吸收人们的精神之力！
长期吸收，一定会导致人严重的愚笨。
这也是圣杯持有者为什么掌握着一个高度统一的王朝，却不能永久的靠圣杯把江山传递给子孙。
因为圣杯在竭泽而渔！
等到所控制之人变得愚笨的那一天，圣杯也就不再具备诡异的力量。
它会慢慢失去功效，直至被人掩埋！
冲云枉活半辈子，到头来还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大战在即，李岁手指飞速移动。
“请局长放心！”
“一切尽在掌握中！”
“尽快派人来抓捕，回头我详细解释！”
熄灭掉手机屏幕后，李岁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今晚注定是一场硬仗。
此时的李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李岁开启了隐藏在纽扣上的针孔摄像头，他必须记录下马上要发生的一切，同时，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卷入其中，李岁也关闭了直播间。
“主播这是出直播事故了吧？”
“应该不是，真要是直播事故，他早就被封了，还能等到现在自己关闭？”
“开什么玩笑呢？”
“你们都没看新闻吗？不少人看了直播后，ICU人直接爆满了！”
“全部是心脏问题！”
“看来今晚来真的啊，那几个人真的是宗教的异教徒！”
“完犊子了，那个巡捕没说错。”
“主播今晚是在给我们展现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
“......”
来龙去脉，自由定论。
但不是现在。
冲云感受到自己吸入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
“李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关闭直播间？”
“我还没吸收完呢！”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能让圣杯迸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容易控制别人了。”
“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还请李先生....”
李岁将一手背负，冷漠的说道：
“结束了。”
“这场闹剧由我开启的，就由我了断吧！”
冲云再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会已经嗅出来了不一样的气氛。
“李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的大好前景可是在向我们招手！”
“只要能完全激活圣杯，你就能获得你梦寐以求的神秘力量！”
“你真的就这么甘心放弃吗？”
“那是无上的力量，你能用这股力量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没人敢说一个不字，难道李先生你不向往吗？”
哗——
李岁猛地从身后甩出一把长剑。
“废话少说！”
“我是渴望力量，但我还没变态到需要用他人的生命去进步！”
李岁将剑指向冲云的额头。
“再美好的画面，都是用鲜血尸骨堆积而成的！”
“你！”
“今天必死！”
李岁爆喝一声，身子卷着利刃已经飞了出去。
【夜魅！】
强化后的夜魅，速度达到了极限。
但是李岁的肉身力量并没有跟上。
所以说，这全力一击，是李岁在搏命，是在透支身体！
冲云看着剑头在视野里面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他丝毫不爽。
双手交叉直接挡在了脑门面前。
嗡——
双方全力一击之下，声波震颤着整个林场。
冲云的几个“孩子”没想到李岁竟然会背叛他们。
双方还在僵持，几个孩子想要出手帮忙，全部被冲云呵退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他知道，李岁比自己掌握神秘力量要早的很多。
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可以防身，或者是帮助自己的力量。
万一被李岁钻了空子成了剑下亡魂，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