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谜题竟然和卷福与所罗门有关
封狱双眼紧紧盯着那颗被画上去的凡布伦超新星，刚刚破解谜题时的激动渐渐平复。
他和那些侦探小说里的侦探不一样，他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推理成果，对于他来说，推理的过程可以放肆，但是结果往往充满了严肃，并不应该用那种耀武扬威的状态去陈述，那样很没品。
“据我所知，凡布伦超新星，也就是绽开的繁星，最早出现在1858年，而你刚才说过吧，那幅画……是十八世纪的。”封狱将眼睛移到赝品男身上。
“1858年才出现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十八世纪呢？”黎琛默契地接住封狱的话。
言罢，两人一起盯视着赝品男，眼神中的冰冷让他打了个寒颤。
完了，封狱说对了。
冷汗涔涔冒出，赝品男下意识地逃跑，可是却触犯了规定。
规定1：画展内请不要大声喧哗，不要使用闪光灯，不要奔跑，我们场馆里的地很滑，我想您也不希望摔倒后损坏画作。
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活下去，赝品男眼神呆滞地看向米凯尔。
而此时，米凯尔正跟着拍卖会里的其他人为封狱鼓掌。
一瞬间，拍卖会又变得热闹起来，封狱和黎琛两人被团团围住，拍卖会中的人都把他们当作英雄。
“救救我。”赝品男的声音被掌声掩盖，“我的神，你救救我。”
米凯尔感受到了他的呼唤，向他微笑，然后……惩罚开始。
痛苦的尖叫和掌声一起，构成了拍卖会场的主旋律，就像是某种通关音效。
“真是精彩的推理，没想到你竟然还对天文有所涉猎。”米凯尔称赞道。
封狱有些诧异，因为米凯尔这句话听上去真就像是发自内心，“我破解了你设的谜题，打乱了你的计划，你竟然还有心情夸我？”
黎琛也在心里问了这个问题。
像米凯尔这种神，都是又有洁癖的，觉得人类不配，不屑于跟人类说谎，所以如果它称赞，一定是称赞。
“我是净化之神，见到你这种有能力但不自大的纯洁之人，称赞一下都不可以吗？”米凯尔的大眼睛弯成一道弧线，这应该是它愉快的表情。“黎琛，如果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也不会受人蛊惑。”
“你不应该帮你的作者吗？”黎琛可不管那些美言，直接问出了最尖锐的问题。
米凯尔耸了耸肩，“作品有作品的心，不一定要和创作者一样。别问我了，你们的路还没走完，继续逛逛。”
米凯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拍卖会场里的人清开一条道路，接着一扇大门打开，淡黄色的展示灯光慢慢地渗透进来。
很明显，那就是接下来的路。
没有任何犹豫，封狱和黎琛继续开进，走到门口时，封狱回头问到，“凡布伦超新星这个谜题，在卷福中出现过，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神明也通网。算了，我带路吧。”米凯尔又变成了大眼睛形态，一瞬间就到了封狱和黎琛的前面。
封狱和黎琛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迷茫，这是准备怀柔政策？
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毕竟想要完成目的，还要经这位净化之神的手。
大门外面是一条长廊，应该是整个画展的安全通道，只不过照明用的都是画作的展示灯，显得整条长廊温暖的很。
小孩子的哭声在整条长廊里回荡，米凯尔带领着两个人向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很快他们就见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
那个小孩在一个岔路口坐着哭，很明显这个孩子迷路了。
这事很简单，但是封狱还是很犯难的。
“我小孩子过敏，你去送给保安吧，别耽误时间。”封狱有些嫌弃的看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孩子。
“你对小孩子过敏，那小狐狸算什么？”黎琛边问边走向了那个孩子。
“你都叫小狐狸了，我一直把她狐狸养的。”封狱翻了个白眼。
小狐狸怎么可能像这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啊。
正当黎琛准备将孩子抱起，两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左右岔路传来，“别动我的儿子。”接着黎琛就被推开了。
有些蒙，然后左右看去，是两个女人，左边的女人穿的蓝色，右边的女人穿的橙色。这就是黎琛最直观的反应，他不在乎长相，审美也退化了，看见颜色以后也就只认得颜色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两个死对头碰见，这台戏也不会不精彩，两个女人看见互相以后直接就吵了起来，发现了米凯尔之后，就准备让米凯尔进行所罗门断案。
谁是孩子的真正母亲呢？
“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米凯尔眨了眨眼。
很明显，这是一条关于规定六和七的谜题，但看上去好像更像是家庭伦理，封狱理想想到了两条规定可以钻的漏洞。
封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米凯尔，脑海里一个想法突然出现。
米凯尔的目的应该是试炼，他并没有蛊惑黎琛放弃能力的想法，他是想锻造他的心。这幅画应该是会叩问欣赏者的本心，就像米凯尔的神格——净化一样。
一个需要得到色彩的考验，让他体验失去过的东西。
一个需要运用他洞察能力的考研，考验他是否愿意回归原状。
米凯尔并不是完全的坏……甚至并不坏，作品亦有作品的内心。
封狱状态变得轻松起来，想到了这一层，他的眼神又慵懒了起来。
拍了拍黎琛的肩膀，封狱刚要将想到的东西说出来，结果剧烈的疼痛感从灵魂深处传来，难道是身体受伤了？
画家的阴谋还是得逞了，作为社会众矢之的的封狱，此刻已经受到了社会的侵蚀。封狱还是低估了，封狱还是算错了。
这突然的痛苦让封狱难以承受，这种感觉也是他第一次接触，一个正常人可以承受三十层楼自由落体的痛苦吗？即使是神使，好像也不行吧。
看出封狱不妙，黎琛也大概想到是现实中发生了什么，“继续还是出去？”
可是此时的封狱根本没发发声，两人对视，各自有各自的意味深长。
两个人的默契太足了，一个眼神就都明白了。
封狱最不希望别人为他着想，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从自己的梦境中出去，还不如杀了他。
现在封狱不能帮自己，那就自己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情。
“请告诉我，谁是孩子真正的母亲吧。”米凯尔的催促声在走廊里响彻，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米凯尔的声音。
神圣感，变成了压迫感。
而黎琛脑海里根本就没在乎这些，“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我不精通人心，但我有我的方式。我——放——弃——”
黎琛扛起封狱，原路返回。
左右两边的画廊会发生一样的事，既然看不见颜色发现不了画上面的答案，那关于人性，又怎么不可以走入“默片”之中，直接分清楚所谓的正确与善恶呢？
“这就是你的选择？”米凯尔的眼睛又弯成一条线。
“显而易见。”
诡异的歌声响起，这一次的循环更有艺术馆。
“蓝色的汗水挂在左边眉毛。茶绯红光线太胡闹。”
这一次的循环也带着封狱，从三十岁变成虚无，又从虚无慢慢成长，成长过程中的那种生长痛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那种快速生长。
但是封狱并不觉得痛苦，消失后并没有病痛，短暂的健康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健康和生长痛真的是人生中最有趣的东西之一，一个得到了不想失去，一个让人知道你还在茁壮的活着。
痛苦是人生的主基调，痛苦才让人感受到活着，痛苦让封狱更想追求安稳，痛苦也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个普通人。
结束了。
外界的伤害也减轻了。
封狱和黎琛回到了前厅，两人搀扶着彼此爬了起来。
“看你这个样子，好点了？”黎琛关心道。
封狱日常不好好回答：“都能说话了，还能有什么事。”
“你有想法了？”
黎琛重重地点头，接着指了指自己那双可以判断善恶的双眼。
封狱心领神会。
“你原来没忘了我啊？”黎琛的内心里响起了自己灵能力的声音。
“你们休息好了吗？”米凯尔也回到了前厅，只不过这一次，他变回了人形。
封狱二人一起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直奔左边的画廊。
默片，重新开始播放。
很快，两人一神又回到了那个岔路口。
黑白的世界里，黎琛根本分不出谁事蓝女士谁是橙女士。
但，善恶确实分明的。
两人身上的黑与白也是分明的。
“请告诉我，谁是孩子的母亲。”米凯尔又问道。
封狱还是那副对孩子过敏的样子，黎琛走到孩子面前，向两位女士问了两个问题。
“请问，你们谁是他的母亲呢？而谁又真正爱他呢？”
黎琛那双只有黑白的眼睛闪烁着炯炯的目光。
倒计时和两位女士的回答交错着响起，两位女士身上的黑白也在悦动着。
黎琛抱起孩子，走向了左边的女士。
“虽然你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我知道，你是真的爱他的。”黎琛将孩子交给他，接着看向了米凯尔。“右边的女士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这就是正确的答案。
“你这个家伙运气真好啊，跟着自己的三观选，就钻到了规定的漏洞。规定没有家庭参加画展，说明要把孩子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家人，是那个真正爱着孩子的人。”
黎琛翻了个白眼。
“恭喜，”米凯尔向两人敬礼，“我将履行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