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尸体样貌的那一刻。

辛蒙脸上露出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冲进房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屋里的人虽说也是满脸的不解,但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毕竟送逝者最后一程也是人之常情。但辛蒙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呆愣住了,只见他绕着那口棺材走了一圈,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确认了那躺在里面的人完完全全和眼下的自己长相完全不一样。

所以,自己,没有死?

一个念头在辛蒙的心头升起,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可如果自己没有死。那面前这口棺材中的男人他又作何解释?

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顿时,诡谲怪异的气氛在这窄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所有人都盯着这名不速之客,没有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但又害怕对方是个神经病,惹急了祸连自己,众人只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期待着有人敢上前问个明白。

时间过去了数十秒,为首的男人最终忍不住了,他朝着辛蒙走了过去,礼貌问道:“你好!请问你和我们家小蒙是什么关系啊?”

嘎——

一只手突然间抓住了男人的手,辛蒙瞪着眼睛看着对方。

屋内的气温一下子掉到了冰点。

男人奋力从辛蒙的手中挣脱开来,周围人见状马上围了上来。

现在他们敢肯定的是眼前的年轻人精神不是太好。为避免出现什么问题,所有人同时围上去才是明智的选择,这其中甚至有人还做出了戒备状态。

“二叔。”辛蒙的一声呼唤,男人揉手的举动顿时停了下来。他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眸的一瞬间看见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小伙,在叫自己。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二叔。”男人尴尬的摇摇头。

“不,你就是我二叔,二叔,你还记得在我五岁那年有一次玩耍摔断了腿,是你抱着我送了几公里外的医院吗?在我六岁那年偷偷逃课,结果在外面迷路了,是你第一个找到的我……”

辛蒙如数家珍般将二人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这些事情听的很真,也很私密,但男人始终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陌生小伙是自己的侄子。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但是我的侄子已经死了,他…他就躺在里面……”说到这里,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湿润。

“不,这不是真的,棺材里的人不是辛蒙,我才是辛蒙。”

辛蒙指着棺材里的尸体,声嘶力竭道。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但似乎并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你们都不相信我,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

说罢,辛蒙挽起袖子,他将灵堂里的摆设通通推翻在地。

随即辛蒙扑到了棺材上面,他要将这棺材给拆了,让里面的人露出原型,让大家都知道真的辛蒙并没有死,而这里面的人是假的。

“不能让他动!”

“快报警啊!”

……

众人上前,连忙拉住几欲疯狂的辛蒙。

此刻的灵堂之中,顿时乱作一团。没有人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

丽城郊区板块,一个百废待兴的状态。

由于政府在前期开发规划阶段便未将这块地区纳入优先开发,这也导致了即便是2020年的今日,此地区仍属于人烟稀少的阶段,除了一些本地的农户外,便只有几公里外的殡仪馆偶尔会有些人气。但绝大多数时间基本没人。

而远在数公里外的石沟桥派出所也担任起了连带管辖责任。在这座不足百人的小小派出所里,虽然时不时地上演着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但在这日,他们也迎来了一起特殊的报案。报案电话来自于几公里外的殡仪馆内,声称有陌生人大闹灵堂,警方抵达现场时,陌生人也已被控制,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小伙子。

在将所有涉案人员带回所后,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接手了这起案件。

姜海昌,男,四十岁,一个年轻时立志成为人民刑警,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派到了基层派出所,从此一入苦海深似水。姜海昌将手里的保温杯放到桌上,抬眸问道:“那边怎么说?”

“师父。”面前这个年纪看上去不大的警员看了一眼姜海昌,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神色颓然,像是丢了魂似的辛蒙,轻声说道:“家属那边都已经安抚好了,说是不追究。不过,里面的那位好像这里有点问题。”警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那行,你先去找家属把结案单签完字。”姜海昌拧开保温杯,浅饮了一口道。

“行。师父,那里面善后的事情?”

“等我聊完,他就可以走了。”

“好咧!”警员说罢,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而姜海昌则是径直走进了房间里,坐到了辛蒙的对面。二人相视无言。良久,姜海昌这才开口道:“我叫姜海昌,是一名基层民警。”

辛蒙没有说话。

“现在轮到你自我介绍了,你叫什么?”姜海昌问道。

“辛蒙。”辛蒙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喔!这个名字倒是和逝者的名字一样。”姜海昌试探性问道。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那个棺材里躺的根本不是辛蒙,我才是辛蒙。”辛蒙显然是被这样的问题问不耐烦了,自从进入这个小房间以后,总有人跟他强调辛蒙已经死了,可明明他并没有死,他还活着,那个躺在棺材里的“辛蒙”根本就不是他,只是,只是一个长得像他的人罢了。

“既然你说你是辛蒙,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自己。身份证或者是其他证件之类的都可以。”

姜海昌吹了吹杯子里的水,问道。

“没……没有……”辛蒙摸遍了全身,却发现能够证明自己的证件并不带在身上,“但是我记得很多事情,只有辛蒙本人才能记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