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我隐隐觉得这个茅山道士我可能见过,说不定这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家伙。

我们这个圈子非常的小,就那么几个人,他一说茅山道士,我马上就想到了那老头儿。

说我们招摇撞骗,还不定谁招摇撞骗呢?

什么正规学院毕业,道教的学校哪有什么正规学院之说,国家都不带承认的。

国家也不可能承认承认了到底算啥?

我估计茅山道士这么说,也是为了糊弄这个张厂长,就想骗点钱而已,偏偏这个张厂长也就相信了,而且还信的是五体投地。

我这么一说,张厂长居然拒绝了,他说:

“你们只管搞好这就火葬场的事儿就得了,剩下的你们别管了,至于钱方面的事情,你们放心,只要彻底解决了,钱不是问题!”

我跟师傅两个人一听钱这两个字眼睛就马上亮了,尤其是我师傅,特别不客气的追问:

“那你打算给我们多少?”

张厂长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头:

“20万,可以了吧!”

20万的报价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可以了,紧跟着我师傅点了点头,“行,好说,但你得付一下定金!”

“定金有没有搞错啊?难道怕我跑了,也行,先支给你们5万块钱,咱可有言在先啊,你们甭想拿上这5万块钱跑路,这钱既然能给你们也能收回来,不相信,出去打听打听我张永斌的名号!”

张厂长一说出他的名字,我马上就明白了。

合着这就是个黑社会老大啊!

张永斌一共哥仨,在我们这18线的小城市,可以说是混的是风生水起。

正商两界,黑白两道都耍的是特别好。

张永斌是这哥仨里,大概最没出息的一个,承包了我们这个18线小城市,所有的殡葬行业。

而他的大哥就厉害了,叫张来斌,专门租的铲车,工程车,承包了几座煤矿不说,还带头挖浮山煤,那钱来的跟海一样。

他的二弟也厉害,叫张海斌,承包了我们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娱乐行业,什么歌舞厅一类。

先前那个西部迪吧。里面也有他的股,他是其中的股东之一。

就这哥仨,等于是把我们这18线小城市的所有的人的吃穿住行几乎都包括了,哥仨还承包了刚刚起步的房地产业。

那时候房价刚刚开始有点儿涨的苗头,翠峰山城就是这哥仨的杰作。

我们所在的这个万水千山大酒店,就是这哥仨的老巢。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张厂长才是这万水千山的三个股东的之一,怪不得人家这么大气。

遇上这种只手遮天的黑道人物,我跟师傅两个人,哪敢说个不字。

尤其是我,我出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以后还会在这里奋斗,工作,结婚,更不敢得罪人家。

至于我师傅就无所谓了,他老人家如果觉得这里不好大可以去别的地方,可我不行啊。

我当即就满口答应:“这一点你放心,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把这事摆平,这5万块钱我双手奉还绝对一分不要!”

张厂长哈哈大笑:

“量你小子也不敢,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这桌子上的饭菜几乎动都没动一下。

我跟我师傅极其没出息的,对人家讲:

“这饭菜我们能打包吗?”

“能,菜不够还可以给你们点,实在不行你们就在这吃,放开肚皮吃,想吃什么算我账上,提我的名就行!”

我跟我师傅两个人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一眼都快直了好多东西我跟我师傅就没见过。

当时也就不客气了,紧跟着那张厂长又指定了一个人给了我们电话:

“以后我也不经常联系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儿打这个电话,这个人会全程跟进,你们有什么条件跟他提,他叫张晓。”

我和我师傅两个人,当时正没出息的埋头大吃,许是张厂长看见我两个人这出息,冷笑一声,便夹着一个黑皮包走了。

我跟我师傅当场就不客气了,这桌子上的东西几乎谁都没动,好多菜我们见都没见过。

恰好这时我们刚才看到芊芊,便把她也招呼进来:

“小姑娘,来吧,这么多菜,我和师傅两个人也吃不了,你跟我们一块吃!”

芊芊连摆双手:

“那怎么好意思!”

在我跟师傅一番的盛情邀请下,芊芊也没推拒了几下就来了,紧跟着从芊芊的嘴里,我没有了解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

原来我们并不是张厂长请来的第一个驱魔师,茅山道士也不是,在这之前,已经来了好多个了。

而且这样的饭局,也不是第一次了。

按芊芊的话说,这样的饭局已经是第十次了,也就是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九批人来过了。

我跟师傅听了这话,不免心惊胆战小声的问道,“那你听说过在我们之前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吗?”

芊芊听了这话,连忙小心的看看四周,脸上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让我们震惊的事实:

“那我跟你们讲了,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是你们把我这个小服务员当人看,我才对你们讲句实话吧,火葬场的事儿,你们快别管了,之前来的人都死了!”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到头皮发紧,可这已经答应人家的事儿,哪能够反悔。

因为我就得罪不起这哥三,我本来还想多问一句,偏偏这时候,芊芊的领班来了,人也很漂亮,只是看到芊芊在我们这儿坐着以后,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

“你这样是违反公司规定的,还想不想干了?”

芊芊听了这话,吓得连忙站起,那领班非常有礼貌的给我们道了歉,“对不起,她是新来的,打扰你们用餐了!”

说着话她们就走了,我跟师傅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后吃到嘴里,那些鲜美的食物,就变得如同嚼蜡了。

“师傅,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接了人家的钱,就怕跟上回在狼岭村一样,别把咱爷俩,钱没怎么挣着,把命还搭进去了!”

我师傅沉默了半天,吧嗒吧嗒的抽了口烟:

“我是无所谓,大不了走人,关键就是你了,你反正跑不了,想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师傅你总不会见死不管吧,你可不能不带着我玩儿,你要是敢跑,我就说5万块钱你拿走了,我是一分没捞着,反正钱我也不还,你看着办!”

我这么一说,可把我师傅气坏了,当场就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

“自打头一天认识你这个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就不是个好鸟,我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

我嘻嘻一笑:

“师傅,别这么着,再说了,多大点事儿啊,真要是这事儿解决好了,说不定咱跟着哥三还能交个好朋友,你以后在这个城市也能扎根儿了,没必要在四处漂泊!”

一说起这漂泊两字儿,我师傅的脸色明显就缓了下来。

说起来这对年轻人吸引不大,可我师傅也80多了,四处漂泊的生活,只怕他也过够了。

我一下就看出来了,这是说到师傅痛处了,马上趁热打铁:

“师傅你想想看啊,真要把这事儿解决好了,咱跟这哥仨是不是也就扯上关系了。

说不定到时候讨好人家,送你一套房那不也是绵绵的。

有了房子,老伴还远吗,夫妻二人双宿双飞,你挣那么多钱,死了也带不走……”

哎哟,我这番话杀伤力那可就大了,我师傅明显就动心了,当即就站起:

“徒儿,那你还啰嗦什么,咱今天晚上就夜探火葬场,非要瞅出他个子午寅卯来,这算点啥事儿啊,为了我的第二春,贫道也拼了!”

师傅在我的一番威逼利诱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答应跟我合作了。

要不然我师傅真的就不愿意参与这事儿了。

当天晚上,我跟我师傅就开始准备了。

说实话,我们也想不出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多带点法器,总该是没错的。

我身上带着血如意,我师傅又带了两件蛛丝衣,定灵符,上次能够退蛇群的骨符,连断剑也带上了。

不光如此,我师傅还又带了一面铜锣,至于这个铜锣,我一直不知道它的作用。

至少上次在狼岭村几乎就没怎么用,但这一次铜锣的作用可大了,要是没这玩意儿,说不定我跟我师傅真的就交代了。

一切准备好后,我跟我师傅直接打车,偏向虎山行。

奈何司机不给力啊!

“二位你们下车吧,钱我不挣你们的,求二位放过我吧,你们就在这儿下车吧!”

那司机也是30多岁,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脸上的横肉一条一条的,面相看上去很凶恶。

说来这也是我跟师傅站在马路边,接连过了十几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跟前,我们都不带上的。

就为了选这么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带我们去,结果,拉到我们半截说什么也不再走了。

我跟我师傅两个人很无语,看了看,这儿离旧火葬场,至少还有老远一段距离呢,便跟司机商量:

“我再给你100块钱,麻烦你把我们拉到火葬场坡底下,我们自己上去,这总该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