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昆仑山上,冰川万古不化。

海拔4000多米的岗哨上,刺骨的冷风,夹杂着雪花,直往我脖子里灌。

对面超不过200米,就是敌军的哨所。

两边隔着一道巨大的冰川,冰川的正中央,分立两国的界碑。

这就是最前沿的哨所,也是最敏感的神经。

200米的距离,天气晴好的情况下,对面射手根本就没有必要安装瞄准镜,就可以狙杀我。

当然,我也可以射杀对方的哨兵。

双方的神经都紧绷着,精神高度紧张。

按理来说,通常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有点小情况,双方也可以先打信号弹进行联络。

偏偏就出事了。

忽然对面枪声大作,惨叫声连连。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向下看去。

见到一个移动的小黑点,居然在落差将近上百米的冰川上,疯狂向这边跑来。

我赶紧拿出高倍望远镜观察,看到的一幕,差点让我把望远镜丢了。

那不像是人。

望远镜的镜片上,起了一层雾,看不大清,可也看到一个浑身黑毛的家伙。

眼见那人形巨物,向我方靠拢过来,已经越过了界碑。

我急了。

马上鸣枪警告。

枪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声悠扬,其实这是很危险的。

在聚满雪的山巅放一枪,很有可能发生雪崩。

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显然那人形巨物愣了一下,依然还往前面跑。

这我就不客气了。

砰的一枪,正中那家伙的头颅。

那家伙扑通一下趴倒在雪上,不动了。

我赶忙拿起无线电向上汇报,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信号特别不好,步话机嚓嚓的响,说话声音时断时续。

他听不清我说什么,我也听不清他讲什么。

等我再抬头时,那家伙居然消失了,空留雪地上一大滩血迹。

最后我决定,跑过去查看。

我顺着血迹找寻,奇怪的是,找着找着,血迹没了。

正在我蹲在雪地上,找寻蛛丝马迹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脚下忽然隆起一个大雪堆,瞬间把我推出去好远。

抬头再一看,竟是满身漆黑,胸前却一撮白毛的黑猩猩,矗立在我面前。

只不过这黑猩猩太大了,真的就像是电影上的金刚。

两只手朝我,狠狠拍过来,我一抱头滚下了山坡。

那家伙并不打算放过我,紧跟着追了过来。

我一下子滚到了悬崖边,钢制军用水壶掉了下去,砰的一声,碰在山岩上,摔碎了。

眼看这家伙越来越近,我只好朝他疯狂开火。

让人奇怪的是子弹打在那家伙身上,皮肉似乎非常结实,根本没怎么受伤,反而惹怒了。

那家伙怒吼一声,冲了过来,崖边巨石,根本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半边山岩塌了。

我也跟随着那大猩猩一起掉落山崖。

等我醒来以后,发现在部队后方医院。

我比较幸运,战术背带挂在突出的危岩上,可那只大猩猩就没那么幸运了。

后来那只大猩猩的尸体,被国家不对外的神秘部门来人接走了。

而我立了个二等功,组织上给我争取了一个上军校的名额。

我完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拒绝了。

为此退伍的前一夜,老连长拉着我的手,不住的感慨:

“小王啊,你再想想多好的机会啊,你会后悔的。”

“没办法,郭连长,我家里面就我妈了,她身体不好,当兵这四年,苦了她四年,不能再让她老人家等下去了!”

我妈那身体,怕等不到我军校毕业了。

快算了吧!

临走的那一天,郭连长知道我的家庭困难,特意塞到我手心里50块钱。

“有空一定回来看看……”

他说完这话,我也再也抑制不住,抱着郭连长说道:

“连长,我要不混个人样,绝不回来……”

说这话我再也无法抑制,眼泪哗哗的流。

“哭个甚!”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忙睁开眼,一愣:

“师傅……”

老道就站在我的旁边,没好气的白毛了我一眼。

我连忙扫视了一圈,尴尬了。

张校长一家人都围着我,跟医生说着什么。

四下里一看,原来我竟然在医院。

我终于回来了!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原来他们把我的本体送到了医院。

张校长见我睁开了眼,连忙激动的喊:

“医生,他睁开眼了!”

那医生赶紧拿着手电在我眼睛照来照去,晃得我都快睁不开眼。

“没事了,估计是营养不良,再加上紧张导致的昏迷,出院后,多喝点葡萄糖。”

医生的话让张校长有些诧异:

“人还能站着,睁着眼就昏过去啊?”

那医生一听,两手一摊:

“我从医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可能他就特殊吧!”

“你知道吗,你都昏过去三天了!”

紧跟着老道一番话,让我想起都后怕。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附身的白虎回到原地四处找寻,也找不到我的身体。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记不起来。

张校长一家人非常的兴奋,尤其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握着我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太感激了,小师傅,我儿子张小伟终于恢复了正常,就冲这给你多少钱,我们也认!”

紧跟着他儿子,连忙从一黑包里,又掏出一沓子钱,说什么也要塞到我手里。

我哪好意思要,赶忙岔开话题:

“对了,我妈知道我在这儿吗?”

张校长的老伴连忙补充:

“你妈刚回去,她也在这儿熬了三天了,我看她身体不好,就先劝她回去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释然。

这世上我最挂念的人就是她。

紧跟着,张校长的老伴又问:

“你妈是不是患有很严重的肺病啊?”

我连忙点头:

“是的,她的双肺萎缩,医生说她可能就两三年了……”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样啊,的确不好办,不过……”

我见她欲言又止,连忙追问:

“莫非还有救治的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想尝试!”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有,倒是有,只能双肺移植手术,不过这手术刚刚开展,难度也非常大,另外这费用嘛……”

我最讨厌这说话说到半截儿的,吊足人的胃口,继续追问答案。

可她说出了个数字,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然,我可以跟院长说一说,给你减免一些,但这动手术的是从大米国请来的知名医生詹姆斯,十五万美刀,一分不能少,这我们就爱莫能助了……”

十五万美元,当时我有点懵逼。

当得知换算过来的数字后,我几乎绝望了。

那可是将近一百万!

二十年前的一百万,我不多说,你们自己想。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几乎就要破灭。

可我不甘心。

正说着话,忽然门口来了一大堆记者,要过来采访我。

原来张校长的儿媳妇,颇有能耐,在电视台也有关系。

很快一群记者围着我,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那用意明显就想让我出名,出了名,当然就有钱了。

这也是人家的好意,可我此时脑子里都是双肺联合移植手术的念头,只好随意应付了几句。

好在张校长一家,都见我已经魂不守舍,这才帮忙把记者驱赶走:

“好了好了,采访到此结束吧,让我们的英雄休息一会儿!”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

只有我那师傅,老道留下来陪我。

多日不见,他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看我的眼神,也有些疲惫: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迟回来一刻,你只怕成了个活死人!”

我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我记得我有些着急,怎么也找不到我的本体!”

“幸亏你腰上的铃铛不停响,我即便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到,这才赶回来救你,真要迟上一天,你就完了!”

原来,我腰上系着铃铛分两个,一阴一阳,一旦我遇险,我系得这个青铜铃铛,会不停的响。

而师傅系的那镔铁铃铛,也会受到呼应跟着响。

本来他已回到了龙虎山,得到回报后,不远千里赶紧回来。

原来是这样,我连忙在病床上,叩头感谢。

“罢了,你第一次驱魔,却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

不过你因祸得福的是,你吃下的那个魂魄,怨念极强。

无形中也增强了你的法力,抵得上十年修行了!”

听完师傅这番话,我并没有在意,也没怎么高兴。

老道肯定发现,我的神情不对,马上猜测道:

“你是不是想着那手术,费用是个极大的问题?”

这话算说到我心坎里了,我连忙点点头:

“一百万啊,我去哪凑那么多钱?”

老道却呵呵一声笑,手捻着花白胡须,满不在乎道:

“干我们这行,还愁钱财吗?一百万,说不定在几年内,遇上几个大户,就能轻松筹到!”

“几年,我等得了,可我妈等不了……”

“眼下就有个绝好的机会,比如那座大楼,要个二三十万,不成问题!”

老道说这话时,双眼发亮,拍着胸脯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忙问:

“可人家已经拒绝了呀!”

“放心,他还会求到我们头上,贫道早已算准了他,不然,我三番五次回龙虎山又是为什么!”

原来师傅这隔三差五的离开,都是回去准备法器。

可另外一个问题就又萦绕到我的心头:

怎么能保证那开发商,回头又可怜巴巴的求上我们呢?

难道人家不能去求另外的高人?

很快,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那个姓钱的开发商,真的请到了高人,并且在三天之后,得意洋洋的给我们打电话:

“你们就瞧好吧,没了你们,还唱不成戏了,人家才跟我要五万,比你们少一半还多,不信,作法那天你们自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