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像不像一条不听话的狗?”

  江辰摇了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英布这个前人,做的事情比后来那位出了名的三姓家奴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项羽麾下的得力干将,英布被随何说动投靠刘邦,以至于项羽吃了个闷亏,无可挽回地走向败亡之路。

  而刘邦也在一统天下之后,因为想要集中皇权,当年打天下的老伙计有不少人造反,虽然被刘邦一一荡平,但是在英布这里,刘邦确实是吃了亏,甚至还中了致死的一箭。

  项羽、刘邦,这两位秦末乱世中最亮眼的两位君王,他们的死亡却都与英布脱不开关系。

  对于这样一个人,江辰可以放心的用,因为他坐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这个位置的人,本来就是要咬主子的,他要是真的忠心耿耿,那才叫君王头疼呢。

  “这……”

  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还没有吃饱,或者说,他还不够强壮。”

  “所以他渴望从我这里收获食物,支撑着他继续成长下去!”

  “等他变得强壮的时候,就会挑战我的地位,要与我争一争谁才是主人!”

  “说得再准确一点,等他有了揭竿而起的底气,他就会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是在暗中想方设法的干掉我。”

  “不过现在的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给他安排这个职位,就等于是定下了他的命运。”

  “等这条狗吃饱了,不听话了,想要成为主人的时候,我就能喝上一锅美味的狗肉汤了。”

  江辰看着英布已经彻底消失的背影,脸上的戏谑之色愈发浓郁。

  养虎为患,从来都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大不了就是成王败寇,技不如人就得认!

  毕竟他又不会催眠术,不可能让人家对他百分百的忠心,就算是历史上那些有名的义士面对各种威逼利诱的时候,也很难说他们会不会抛弃心中的底线。

  徐庶为了母亲前往曹营,虽然没有给曹操出谋划策,但这对于刘备的伤害就小了么?

  刘邦身边有关羽、张飞、赵云三人在,领军作战的将领并不稀缺,但是在智谋、政略方面却也的确没有能够挑大梁的人物,唯一能指望的徐庶,也被曹操给拉走了。

  徐庶没有看出这一点吗?

  以他的智慧很难看出这一点?

  人家曹操麾下有谋士团,不缺给他出谋划策的人,他只需要没有人给刘备出谋划策就行!

  义士,呵呵!

  乱世之中谈什么忠义,没有在离开之前背刺你两刀给自己搏个投名状,那都算是义士了。

  “对了,我也有事情安排你去做。”

  江辰清了清嗓子,说道:“回去的时候就不骑马了,找辆马车来吧。”

  这个时代就算是坐马车,也得挑尽量平坦的路,要不然能把人的骨头给震散了,所以修驰道才被秦始皇视为优先级最高的几件事之一。

  骑马就跟不好受了,一没马鞍、二没马镫,想骑马就得凭着自身的力量,夹着马的腹部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马匹扔出去,再加上不用马鞍直接坐在马背上被马骨头硌着也不是什么好体验。

  别人如何他不知道,反正只要有的选,他一定不会选择骑马出行。

  江辰坐在车上,捧着一本《韩非子》观看,禺沉默的赶着马车。

  从章台宫返回公子府邸的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一直回到府中,江辰才从自己的房中搬出了一个密封酒坛。

  “这是……”

  禺满脸疑惑地看着江辰。

  最近这一个月,他看着公子在府上鼓捣出了不少东西,包括今天那几个‘仙法’所用的道具都是他辅助公子弄出来的。

  可没想到,公子居然还留了其他东西。

  江辰将酒坛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又去厨屋娶了两个碗出来,拍碎酒坛上的泥封,就倒上满满两大碗酒水。

  看着碗中清澈如水,不…比水还要清澈的液体,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酒,尝尝。”

  江辰随意的说道。

  禺却直接跪在了地上,惶恐道:“某何德何能,竟能屈尊公子为某斟酒?”

  江辰先是一怔,随后有些无语地放下了刚拿起的碗,上前将禺扶了起来,说道:“这就是我要交代你去办的事情,你要是办得好,我自然该给你斟酒,毕竟这件事,很重要!”

  “很重要?”

  禺看了看桌上的酒碗,愈发语塞。

  他怎么都想不到,喝酒这种事,也能算得上重要。

  他记得公子以前虽然也喝酒,但只是浅尝辄止,只是读书的时候才温上一壶酒,但凡要做点什么事,那都是滴酒不沾的。

  什么时候自家公子成酒鬼了?

  “我不是说喝酒重要,使我打算卖酒,这件事非常重要!”

  江辰愈发无语,难道自己看起来像个酒蒙子么?

  虽然禺很疑惑,但还是站起来,端起桌上的碗,先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酒香醇厚,而且随着挥发,这股香味越来越浓郁,就算是曾经在黑冰台任职时,他曾负责过拱卫宴会的任务,那个时候秦皇与重臣们推杯换盏,却也没有这种能勾起他馋虫的酒香。

  公子的酒,难道比陛下的御酒还要好?

  这怎么可能!

  陛下喝的酒那都是搜罗全国,以大价钱收来的好酒,而且竞争极其激烈,几乎每隔一两年都会换一家酒商供应,除非原本那家能推陈出新,拿出更好的美酒来。

  公子随便弄一弄,就能比那些传承几百年的酒商家族还要厉害?

  又闻了闻,他还分辨出酒香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果味。

  禺将酒碗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顿时双眼就亮了起来。

  这就不但醇香浓厚,但是并不热烈火辣,引入腹中之后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甚至能生出来一丝淡淡的困意。

  而且他也没有嗅错,这酒水中有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仿佛吃下了一颗梅子一般。

  “这酒……好厉害。”

  禺有些饿不可思议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