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挣扎
如果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
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现在的冯习就是这种想法，他在南京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有人进贡，这比在京城的宫里头快活多了。
可冯公公也就是他干爹已经发来了消息，让他好自为之的言外之意就是可以自行了断。
冯习叹了口气，点燃了一盏烛火，将纸条少了个干净，随后收拾了细软之后，给吴恩去了一封信。
皇宫中，当冯公公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起的七窍冒烟。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冯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爹要儿死，儿子竟然跑了！
想到这里，冯公公杀了冯习的心思都有了，但是随后又想到冯习一跑，自己就是下一个顶罪羊了，又是面色一白。
“快，快去司礼监请王公公过来。”冯公公面色惨白地说道。
王承恩此刻并非在司礼监，而是在皇帝的身边。
朱由检此刻正是在朱慈烺的身边，看着小儿子软软的一团，只觉得一颗慈父心都要变软了。
朱慈烺看着朱由检，咯咯咯笑了起来。
王承恩看到这一幕，说道：“太子也知道陛下是他的父亲，真是聪慧啊。”
朱由检看了王承恩一眼，抱着朱慈烺闻言轻笑一声：“还小呢，知道什么？”
王承恩余光却是瞥见一道人影，是一个小太监正在朝着他招收。
“陛下，奴才想去——”王承恩说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去吧。”
小太监见到王承恩，慌乱的神色就忍不住了，他说道：“王公公，冯公公去了消息后，南京的那个冯习跑了，还把消息告诉吴恩了。”
王承恩顿时脸色大变，这个冯习当真是无耻之尤，不仅是自己跑了，还把朝廷调查吴恩的消息告诉对方，这不就是在明摆着告诉对方你可以造反了吗？
怪不得冯公公这么急躁，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要负责的就是他冯衫！
王承恩也是眉毛着火，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只有告知于陛下了。
“你跟杂家过来，全头全尾地和陛下讲清楚，若是有一点隐瞒，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王承恩怒斥道。
小太监连连点头，他其实是冯公公的人，但是这件事情显然不是一个冯公公可以承受的，所以只能先告诉皇帝了。
至于要杀要剐，也只有看皇帝的意思了。
朱由检正抱着朱慈烺，在逗着他玩，一旁的奶娘则是在旁边站着。
“陛下，这小太监有件事儿要和您说说。”王承恩看了眼奶娘，奶娘立刻就出去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吧，何事让你王承恩都如此凝重了。”
王承恩苦笑：“陛下千万莫要在打趣奴才了。”
小太监跪在了朱由检面前，匍匐在地，没有一丝一毫地隐瞒，将全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如今冯公公跑了，还将调查吴恩的事情告诉了吴恩。”
“冯公公是担忧，若是吴恩狗急跳墙，恐怕会做出些令人难以挽回的事情来。”王承恩看着被吓得身躯一直颤抖的小太监，补充了两句。
朱由检依旧是抱着朱慈烺，淡淡地说道：“江南士绅多，吴恩若是想要造反，还嫩着呢。”
王承恩一愣：“陛下是说，他根本不回造反？可是有那么多的人给他说话，这些人可都是吴恩党啊。”
朱由检看了王承恩一言，说道：“王伴伴，你也是身在此山中啊，虽然他们收了吴恩的贿赂，可不代表他们愿意陪着吴恩造反。”
“王伴伴，若是你想要造反，你觉得底下的那些小太监会愿意跟着你？”
这问题，差点把王承恩都给吓尿了。
朱由检无奈：“朕就是打个比方，你说说看。”
王承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自然是不愿意的，杂家就是一个阉人，就算是成功了也不可能坐上皇位。”
“更别说陛下英明神武，若是奴才有这么一个念头，陛下早就知道了。奴才哪里还等得到起兵的那一天？”
朱由检笑了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说道：“行了，起来吧。”
“这也是同样的道理，若是吴恩起兵，根本不会有人随他一起。”
“其一，此人虽会敛财，但是根本不会治民，想必江南民怨生沸，就算是朕不调查吴恩，再过不久此人也会自动暴露出来。”
“其二，此人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他之所以辛苦贿赂所有人，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说明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没有造反的能力。”
“其三，冯习被吓跑，这对于吴恩来说，更是一个极为犀利的威胁。”
王承恩越来越迷糊，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一条核心思想就是吴恩不可能造反，也没有这个能力。
南京户部。
吴恩收到了冯习的来信。
知道了朝廷正在查探自己，一看到这个，吴恩就有些慌乱了，再加上冯习已经逃走了，这让吴恩更像是一个没头苍蝇一般。
他做官也是因为科举选上的，虽然是末位，但架不住家世良好，有钱啊。
所以靠着给上官，同僚们金银财宝，一步一步到了户部侍郎这个位置。
但是在这个位置上，他依旧是靠着这个办法，却没有继续升任上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吃了他的东西却没有给他办事，可没办法，他的官职太小，只能继续。
所以后来他灵关一闪，想着给宫里头的公公们送点东西过去，让公公们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可惜叶失败了。
就这样，吴恩一边继续贿赂，一边想着贿赂出一个名堂来。
但是名堂还是很久没有出来，祸患到是先来了。
收到信件之后，吴恩当然也想学冯习一样收拾细软跑了，但是他身为户部的侍郎，不像是冯习，一日不见不要紧。
要知道户部侍郎每天都是要打卡的，一日不见就有官员会引起注意。
到时候，要是有人说看见吴恩在街上拎着一个包袱跑路，这不就是妥妥的送羊入虎口吗？
吴恩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