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朱由检终于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哭喊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小皇子。”接生婆高兴地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长得皱皱巴巴地,被裹得结结实实。

朱由检看了眼,问道:“皇后呢?”

接生婆笑眯眯地说道:“娘娘气血有些虚,并无大碍,只要修养几日就可以了。”

朱由检笑了笑,看着接生婆怀里的婴儿,忽然觉得有种奇特的感应,就好像和这个时代忽然有了连接。

“就叫他,朱慈烺吧。”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婴儿,“希望他日后对臣子仁慈,自己明朗。”

众人皆惊,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定下了储君人选。

“昭告天下,日后朱慈烺就是我大明的太子,等到朕百年之后,他便是大明的君主!”朱由检哈哈大笑,高兴地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宫中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亦或是嫔妃,无论心中是何感想,都是跪下为朱由检贺喜。

“今日太子出声,除了穷凶极恶之徒,大赦天下!”朱由检说道。

“陛下圣明!”

朱由检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皇后,以及周皇后旁边的朱慈烺,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周皇后醒来的时候,看到朱由检,脸上也绽放出了一抹笑容:“陛下。”

朱由检拉着周皇后的手:“辛苦爱妃了。”

周皇后看着自己身旁的儿子,摇着头:“为陛下诞下麟儿,是臣妾的福分。”

两人说了会儿话之后,朱由检这才回到了御书房中。

今日的喜悦来的太猛烈,让他有些静不下心来。

一旁的王承恩笑呵呵地说道:“陛下若是不想看奏折,何不出去走走?”

因为入了夜,所以天气有些凉凉的。

朱由检走到了外面,看着远处的灯火,说道:“这些都是大明的百姓,如今在朕的治理下还不能吃饱穿暖,却不知道在太子的治理下能不能衣食无忧?”

王承恩说道:“有圣上的教导,殿下必定如同圣上一般聪慧。”

“不说了,回去吧。”似乎是因为有了孩子,朱由检的内心也变了变,从前只觉得激烈的手段也可,只要能在最短的限度内完成目标,可现在最主要的是求稳,毕竟大明的文官还是有一定的威胁力的。

君不见,大明的一些皇帝都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朱由检看着奏折,眉间泛着冷意。

……

江南。

孙传庭带着一些官员亲自开始去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

刚到了一个叫做焦县的地方,孙传庭就觉得有些不对。

焦县县令叫做许恒,乃是从北方来的,不过他已经在焦县当了二十年的县令,父母和妻女都在焦县住着。

“孙大人来了,请坐,请坐。”许恒长得长长瘦瘦的,看起来文质彬彬,让人非常有好感度。

孙传庭微微颔首,神色冰冷,公事公办地说道:“本官是为了摊丁入亩一事而来,叙旧就不必了,还请许县令带着本官先去处理这件事情。”

许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孙大人,请。”

很快,衙门的人都被许恒叫了进来,让他们去将各村的村长都喊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村的村长都聚在了衙门的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不知道要做什么。

孙传庭走了出去,拿着圣旨说道:“如今大明已经越来越好了,所以圣上决定,以后有土地的按照人丁交税,至于没土地的就不用交税。原来的人丁税和土地税全部作废。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买卖人口的,那么就论罪处理。”

“什么,竟然可以真的少交赋税了,大人你不要骗我们啊?”

“是啊是啊,前阵子咱们才刚刚交过人丁税呢。”

孙传庭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是真的,现在每个衙役带着一名村长回村,去说这个消息。”

说着,孙传庭看向自己带来的人,说道:“你们也去。”

许恒站在那里,恭敬地说道:“大人思考周全,很多百姓目不识丁,若是只发布告示,想必没有多少人能听得懂,还不如这样直接让他们口口相传。”

孙传庭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不瞒许县令,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也是身负重担而来,希望许县令莫要怪罪。”

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他孙传庭走了后,这许恒在这里搞点什么事情,那很难说得好啊。

许恒连连摆手:“孙大人能来焦县,乃是许某的福气,更何况陛下的这些策令都是在为百姓谋福利,若是焦县的百姓好了,那么下官作为焦县的父母官,也是与有荣焉。孙大人这是在给许某送福分啊。”

不得不说,许恒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这么一来,孙传庭几乎都要相信许恒是不会做手脚了。

不过,现在的大明沉疴极重,最严重的不是朝廷之上的百官,也不是天灾,而正是这些士绅。

民间有句俗话,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士绅。

这些家族经过几百年的存在,互相通婚,最终成为了铁桶一块。

即便他们没有官职,也没有兵力,但是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令人忌惮。

而许恒,虽然是从北方来的,但是他如今的牵扯和这些乡绅们牵扯的可是不轻。

“如此,本官就先谢过许县令了。”孙传庭笑着说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配合我那么我不摆架子,可如果你要搞小动作,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许恒一脸惶恐:“孙大人严重了。天色也不早了,孙大人忙碌至今,也没有用过午膳,不如去下官那边,吃点儿?”

孙传庭拒绝了:“不了,本官还要去别的地方,先走了。”

目送着孙传庭离开,许恒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今日本官要饮酒,去拿来。”

孙传庭带着剩下的人走在官道上,他总觉的许恒有些奇怪,但是思来想去对方的一些举动都是很正常的。

究竟是哪里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