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殿,丹墀之下,袁崇焕的脑壳渐渐显露出来,身形也渐渐放大。

  随后,一众文武大臣跟在他身后,也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臣,袁崇焕参见陛下!”

  一众文武大臣跪下齐齐参拜。

  “平身吧!”

  朱由检最烦这些繁琐的礼节,摆摆手让袁崇焕他们起来了。

  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他不适应这三跪九叩的繁文缛节,虽然很反感这封建时代,既然他是朱由检,大明崇祯皇帝,那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欸?这是谁?

  居然站着一动不动,老子讨厌繁文缛节,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为所欲为!

  “来呀!把这个目无朝纲的家伙杖责五十大板!”

  话音落毕,也没见任何回应!

  朱由检发现太监王承恩在不住地给自己使眼色,看样子是畏之如虎,十分害怕。

  怕个毛线,老子又不杀你。

  等等,这小子不住地拿眼偷瞄那个傲然站立不动的家伙,原来王承恩是怕这个面无胡须,白发如雪,一脸奸相的家伙!

  这家伙长相确实有点不厚道。

  “陛下,他是九千岁魏公公,现在的提督东厂总管大人。”

  王承恩的提醒让他恍然大悟,朱由检忍不住提笔写了几个字让魏忠贤认字。

  魏忠贤本就目不识丁,这下给朱由检气得七窍生烟。

  嘿嘿,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此朱由检非彼朱由检!

  魏忠贤看向王承恩,希望他能提示一二。

  王承恩拿眼不时看向皇帝。

  魏忠贤以为他怕了皇帝,不敢吱声。

  遂说道“陛下,说笑了,这等小事也劳烦本督叨扰,王承恩,你来说说,陛下写的什么?”

  朝堂之上,一众文武大臣集体静默,谁也不敢去看那纸上的几个字。

  袁崇焕看向皇帝,感觉皇帝心性大变,之前极其刻板多疑。

  而今却变得聪明了许多,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是为何?

  “魏忠贤,你看好了,认出这几个字,朕就给你封官加爵,否则,你就自去领五十大板杖责。”

  朱由检目光里充满了戏谑的味道,让魏忠贤更加猜不透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魏忠贤心下焦急,这要给皇帝抓住了把柄,白挨五十大板,那他东厂公公的地位何保?

  他忍不住将目光看向离自己最近的袁崇焕,悄悄问道“袁大人,请提示一二,本督自会领情,日后多有重谢。”

  袁崇焕本就对他痛恨万分,正想立刻拒绝了他,转而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于是,他摆摆手,让他靠近一点,自己耳语说与他听。

  “你且先跪在陛下脚前,本官再告诉与你。”袁崇焕悄悄对他说道。

  “这是为何?本督自先皇就不用行跪拜礼,如今却是为何?”

  “多说无益,你且照着去做便是。”袁崇焕心里暗骂这货不识抬举,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

  “好,那本督照做便是。”

  袁崇焕心下腹诽道,你一个小小东厂太监,见了本兵部尚书不自称下官,还本督长本督短,真是自不量力。

  还敢在皇帝面前自称本督,真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

  朱由检看向袁崇焕,也想考考他跟自己的契合度。

  这几个字,满朝文武,包括王承恩都不敢念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唯独这个死太监还闷在葫芦里。

  魏忠贤终究听从了袁崇焕的建议,跪倒在朱由检面前,等着袁崇焕提醒他。

  然后,袁崇焕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朱!”

  魏忠贤跟着大声说道“朱!”

  “由!”

  “检!”

  “大胆!”朱由检怒喝一声,声震屋宇。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朕的名讳,来呀,拉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是!”

  魏忠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这是找理由要修理他。

  他这才明白了王承恩刚才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告诉他刚才纸上那三个字写的就是朱由检三字。

  皇帝的名讳是朝堂大忌,谁敢直呼其名,那不是找死么!

  难怪满朝文武都静默不出声了。

  这个袁崇焕也真是,明显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可是这又能怪人家吗?人家也是实话实说啊!

  唉,都怪自己目不识丁,吃了不识字的大亏。

  随后,十几个锦衣卫冲进来,立刻将魏忠贤架了出去。

  这些锦衣卫平时也不敢对自己侧目,这也是有了由头,谁叫他直呼皇帝名讳来着。

  门外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和魏忠贤的惨叫声,满朝文武跟着打板子的声音心儿都一颤一颤的。

  朱由检面露微笑看着袁崇焕点点头,袁崇焕也是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冲自己点头,说明自己刚才所为,做对了,与皇帝达到了高度默契。

  满朝文武这才明白了朱由检的真实用意。

  皇帝这是找借口修理嚣张跋扈的魏忠贤!

  崇祯皇帝要对魏忠贤开刀了!

  那些平时跟魏忠贤走得近的,无不胆战心惊,深感惶恐。

  五十大板打完,魏忠贤浑身是血给拖了回来,丢在朱由检面前。

  这些锦衣卫平时也是给欺压得不轻,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简直往死里整。

  朱由检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魏忠贤,你服不服?”

  “服,我服,陛下,奴才有眼无珠,冒犯了圣上,咎由自取,愿打服输!”

  “好,朕再问你,刚才纸上那字是什么?”

  “是爹,是奴婢的爹!”

  “这么快就认爹了?你的变化可真快啊?”

  朱由检听得出来,魏忠贤还是有点不服气,只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而已。

  他趋前一步,一脚踩在了魏忠贤的腿上,稍一用力,便听得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魏忠贤惨叫一声,然后求饶道“陛下,哦不,爹啊,奴才知错了,你就饶了奴才吧!”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记住了,先皇时期你是什么狗屁的九千岁,在朕这里,你就只是一个奴才!”

  “摆正位置了,你可以多活几年,信不信朕当场砍掉你脑袋当球踢!”

  朱由检说完,满朝文武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