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曹昂冲天而起,已经到了楼上,顾不得和撒石灰的人计较,而是四下里望去,只见数十丈之外,那辆双辕马车走得正急。

曹昂穿房越脊,就近赶了过去,计算准了距离,一跃而下,刚好落在马车的后面。

却说那个马车夫一个劲儿抽着马鞭,车却一动不动。

他回头一看,马车后面竟然腾了空,离地面足有半米多高,这是咋回事,难道是遇到鬼了?

再仔细一看,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青袍少年,竟然单手把这辆马车抬了起来。

洛阳城中,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少年高手?

要知道一辆双辕马车,再加上两个人,足有好几百斤重,可是这个人竟然一只手就抬起了一头,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呀!

更离谱的是,那两匹骏马在马鞭的抽打下,不住的嘶鸣,可是也难以往前一步。

那个马车夫也是个高手,活了四十多岁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人呢?

“松手!”马车夫一声大喝,手里的马鞭就像毒蛇一般勒向了曹昂的咽喉。

几乎是同时,马车里闪出来一把朴刀,明晃晃的刀尖刺向了曹昂的心脏。

咽喉和心脏,都是要害,任何一个地方中招,都是非死即伤。

在外人看来,曹昂好像除了松手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可是一旦松手,这辆双辕马车就会疾风般而去,再想追上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曹昂吐气扬声,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左手一伸,竟然鬼魅般抓住了朴刀,然后手腕一翻,刀刃朝上,正好迎上了那条马鞭。刀口很锋利,马鞭被生生割为两截。

就在马车夫以及马车里的刀手一愣神之际,车帘子已经被曹昂吹开了半边,打眼一瞧,车厢里只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刀手,哪有蔡琰的影子?

那个刀手吓得肝胆欲裂,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这厮为何拉着我们的马车不放?小心老爷到衙门里告你去!”

“是吗?”曹昂冷哼一声,轻轻一掀,那辆马车就像纸片一样被他掀翻了,接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啪地一声,斜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柳树上。

那两匹骏马也被带着打了个滚,嘴里不住的哀鸣,看样子一时半刻爬不起来了。

而那个马车夫更倒霉,一头撞在了柳树上,当场就来了一个万朵桃花开。

那个刀手跟着马车翻腾了三周半,只觉得晕头转向。

他一看曹昂所展现出来实力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想认怂,但想起自己身后那个人的可怕,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你这厮好没道理,好端端的掀翻老爷的马车作甚!”

曹昂冷笑一声,“识相的赶快说你们把蔡小姐弄到了何处,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的话,那个马车夫一个人走,他怕黄泉路上多寂寞,要你陪着一起上路呢?”

其实,曹昂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对这厮的性命没有丝毫兴趣,他要的是蔡琰的平安。

话音声中,曹昂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响遏半空,快要把这厮的魂都吓掉了。

曹昂紧走几步,来到了马车旁,抓紧了,双膀一较劲,竟然将马车举了起来。

懂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举重物的人往往不敢开口,因为全凭一口气,一开口气就全泄了。

但是曹昂有金刚不坏之身,举着马车照样说话,“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将马车扔出去了!”

刀手的面色苍白如纸,“这位好汉,我还年轻,不想死呀!”

曹昂冷哼一声,“不想死的话,就快说你的同伙把蔡小姐弄到了哪里?”

“可是我不敢说呀,我如果说了,我的一家老小都得没命。”

刀手长长叹了一口气,“好汉,你动手吧,我也做了不少坏事,这就叫做罪有应得吧。”

“好,你这厮既然执迷不悟,我就成全你!”话音声中,曹昂双臂一振,马车呼啸着飞了出去,而正前方正是一座酒楼的墙壁,这个速度撞过去,人车俱毁是必然的。

刀手都吓得发不出声来了,就在马车撞上墙壁前的那一瞬间,他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然后飞出了车外。

只听一声巨响,马车撞了个稀巴烂,刀手一声惊叫,顿时吓尿了一裤裆。

曹昂拎着刀手,如同捻着一根灯草一般轻松,冷声道:“这些只是开胃水果而已,大餐还没有端上来呢?说吧,蔡小姐在什么地方?”

“蔡小姐?你说的是那位白衣姑娘吧!”刀手知道瞒哄不过,就老老实实回答了,“她被……”

可惜的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支羽箭,生生贯进了他的咽喉。

“谁?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曹昂眼里的杀气迸射而出,可是环顾四周,哪里还有箭手的影子?

曹昂和蔡琰出来,典韦放心不下,所以在路上布下了许多耳目。

时候不大,他们得到消息,典韦亲自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左看右看不见蔡琰,不禁愣了一下,“三弟,弟妹呢?”

曹昂惨然一笑,“被人抓走了,本来我想留个活口来着,没想到也被杀人灭口了。”

典韦也算是老江湖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可是一听说蔡琰被抓走了,一时间面如土色。

因为他知道蔡琰在曹昂心目中的分量,真的担心三弟能不能缓过来。

曹昂理解典韦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哥,放心,我还挺得住,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贼人的踪迹,把蔡琰救回来再说。”

这个时候,蔡夫人也到了,问明了情况之后,并没有埋怨曹昂。

越是这样,曹昂心里越是难受。

曹昂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见岳父的面?”

按照常理来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蔡邕早就该到现场的。

典韦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前脚刚走,后脚蔡中郎就被太师府的人请走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