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娘子谬赞了,只要我以诚待人,他人必定以诚待我。”

曹昂对着门口一拱手:“娘子既然在这个时候开玩笑,那么肯定是说动了蔡夫人。”

柴房门开了,蔡琰俏生生立在门口,阿娜多姿,顾盼生辉。

黑牛愣了一下,然后嚷了起来:“怎么回事?谁是曹公子?这位不是名唤曾阿牛吗?”

还是瘦猴机灵,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贴着他的耳根说道:“你傻呀,以这位的本事,肯定不是无名之辈,什么曾阿牛,只怕是化名。”

蔡琰白了黑牛和瘦猴一眼:“夫人有令,所有人即可收拾细软,天黑之后,前往洛阳。”

两人不再嘀咕,只是向曹昂使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然后领命而去。

曹昂笑得很有深意:“娘子将这二人支开,是想和夫君我洞房花烛吗?也行,这柴房里虽然条件简陋,但是我并不嫌弃。娘子在那里,那里就是琼楼玉宇。”

“好一张巧嘴,真的是舌灿莲花。”

蔡琰被调戏之后的承受能力,日渐加强,不但不再娇羞,而且还能够随时做出反击:“曹大公子,你想多了。”

“想的多才能做的多,如果连想一想都不敢的话,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曹昂这话咋听上去,是在调笑,实际上却包含着一定哲理。

蔡琰品味一番,急忙施礼道:“曹公子大才,与你相比,小女子望尘莫及。”

两个人商业互捧了一番。

蔡琰正色道:“曹公子,蔡府上下百十号人,还有诸多车辆骡马,想要静悄悄的离开,根本不可能。”

曹昂不以为然:“既然不能静悄悄的走,那就索性大张旗鼓,闹得全县百姓都知道,也让某些有心人投鼠忌器。”

“别的有心人倒也罢了,但是圉县县尉符山,有些棘手。此人乃是陈留世家符家嫡子,手底下有三百精锐骑兵,虽说比不上西凉铁骑,但是对付我们蔡府这些家丁,不过是几个冲锋的事。”

蔡琰说着,深深皱了皱秀眉,让曹昂有些心疼。

心里一疼,曹昂就有些不爽,横眉扬声:“符家如何?三百精锐骑兵又如何?区区一个符山,何足道哉!如果他敢来,我曹昂定叫他有来无回!”

正经下来的曹昂霸气十足,让蔡琰一瞬间呆了,一颗芳心也如小鹿般乱撞。

蔡琰以为曹昂有办法联系黑山张燕,请他来救。

谁知道曹昂根本没那种意思。不过三百精锐骑兵而已,他匹马单刀足矣。

而且符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距离诸侯还差不少,杀了也是白杀,系统不给奖励,也就无从晋级。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打了儿子,来了老子,如果他父亲陈留太守符融前来,那么就勉强够得上一方诸侯的级别了。

夜未央,偌大的蔡府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得大院里如同白昼一般。

蔡夫人和蔡琰居中而立。

蔡夫人面色凝重,向女儿微微点了点头。

蔡琰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诸位,我们蔡家决定搬迁东都洛阳。此去山高水远,盗匪横行,风险很大。愿意跟随者站到我的右手边,愿意守家者站到我的左手边。不管去与不去,每人发放一贯铜钱,作为安家费。”

蔡家礼仪之家,向来对下人仁厚,时之兵荒马乱,守在蔡家,不管是守家还是前往洛阳,多多少少都有些盼头。

如果离开蔡家,头上没有大树遮阴,只怕连猪狗都不如,随时随地都有被杀的危险。

因此,没有一个人离开。

这让蔡家母女二人非常欣慰。

愿意到洛阳的跟随者大多是身强力壮的男人,瘦猴数了数,包括他和黑牛在内,一共四十八人。

蔡琰读过兵书,就依葫芦画瓢,把这些家丁分为四队,每队十二人。

黑牛率领一队人马在前面开路,两翼各有一队人马,守卫家眷安全,瘦猴带领一队人马断后。

这样的安排中规中矩,对于一个像蔡琰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已经颇为难得了。

在暗中观察的曹昂点了点头,自己这位未曾洞房的娘子,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不但会写文章会写诗,会弹琴,而且还会带兵,如果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会带出一支娘子军呢。

其实,对曹昂来说,怎么行军布阵并不重要,等到真正麻烦来临的时候,这些人除了黑牛之外,没有人能派上用场。

他们只要能自保,曹昂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午夜时分,就在蔡府人马正要启程之际,圉县县丞周平来了。

蔡夫人并没有失了礼数,将人迎进客厅,让人上了香茶。

没想到周县丞却让蔡夫人屏退左右,恭恭敬敬的问道:“曹昂公子何在?”

蔡夫人非常不解:“曹昂?你说的是曹孟德的长子曹子修?他如今正在汜水关,你为何要来此寻找?”

周平连忙道:“听说贵府昨日招了一个女婿,此人应该就是曹昂。”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人名叫曾阿牛,怎么会是曹昂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蔡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当时不在意,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曾阿牛所言,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那位曾阿牛真的是曹昂,那么到了洛阳,她的夫君蔡邕非的埋怨她不可。

早知道蔡邕和曹孟德关系匪浅,如今他的长子到了自己府上,被拉郎配不说,还被绑了两个时辰的杀威绳,最要命的是,还被关进柴房做了马夫。

蔡夫人与丁夫人关系挺好,如果日后相见,岂不尴尬。

蔡夫人连忙派人将曹昂请来。

曹昂并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来到客厅,还没等他给蔡夫人见礼,旁边的周平已经站起来,上前一步,长揖一礼,带着一脸恭敬说道:“曹公麾下第八校事官、圉县县丞周平,见过大公子。”

这个周平一说出自己是第八校事官,曹昂就知道来人真的是自己父亲麾下的体己人。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声:“腰牌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