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外部进行情报搜集与刺杀,甚至在内部进行监视,都令许多心里有鬼的人坐拥不下。

所以当朱铄听到丁三自报家门的消息时,他马上知道了,他这个就要完蛋了呀。

丁三当然不是真名了,暗卫的成员们,他们都用代号相互称呼对方,至于他们的真实姓名与身份,则一直对外保密。

为什么丁三敢于当着朱铄的面出现,则表明,他已是一个死去活来的人物。

而且死人也不能泄密。

苏泽依旧安坐不动:“丁三、朱大人还没有讲完的话就说出来了。”

“是。”

丁三拱手之后,便开始将自己来到渑池之后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县令朱铄与豪族韦斌密谋,连续七年夺取百姓良田八百一十六亩、迫使三十二户农民死亡。三年前朱铄也把原为官营煤田以很低的价格转手卖给韦斌,二人合伙在中间获利。而当初匠户们却因不堪重负盘剥已经逃了一大半.”

桩桩事、件件血,说破了县官家。

朱铄无疑是。

在其统治之下,渑池县豪族势力不断扩张,同时普通百姓利益也不断受到蚕食。

王宏上任后,见渑池县情况不妙,派人去查帐。

原来好端端的县衙库房在次日发生火灾,账册全部付之一炬,其中王宏着重索要盘查鱼鳞册时,更将其烧毁,对王宏来者不拒。

鱼鳞册中所记载的却是田亩产权归属问题,韦斌在收买朱铄之后霸占了很多良田,实质上实际上并不合法。

只是之前朱铄是渑池县的一手遮天之人,无人前来查考,因此不需要烧制鱼鳞册。

但如今王宏要查的是鱼鳞册上的立马变成了灰色。

就连傻子都看出来其中一定存在着问题吧!

苏泽冷冷的望着朱铄:“账本真全部被烧了吗?”

朱铄咬紧牙关却选择继续嘴硬:“下官一时没有查实,致使库房走了水,果然全部被焚毁。”

苏泽随即冷笑:“烧的好好的,还省的我去找人盘帐,去吧!”

马上走进一队甲兵恭谨地听了命令。

县衙大堂本来应该是朱铄这个我渑池县令在此的故乡。

可是,这一刻,主人是苏泽。

当丁三数着朱铄的罪名后,苏泽这才看着他冷冷地问:“现在你是否还需要补充一些东西?”

朱铄唇干舌燥,不能说话。

光以上这些,足以让他死去活来七、八次,尽管还有些疏漏之处未曾讲过,可即使讲到这里也只是凑整数而已。

人的死亡1次与10次有何不同?

可是苏泽不只杀了人,还诛心了。

“不要以为到了我这,就可以一死,你们家,还要发配幽州了。”

一听说这就是幽州传说中的苦寒之地,朱铄本来枯寂的脸,突然发生了变化,绝望中又多了几分生气与疯狂:“大人们,祸不单行,你们这样做,是不合乎规矩的!”

“嗬,现在倒想规矩?遗憾的是为时已晚。”

苏泽对朱铄诘问不理不睬,规矩永远只保护那些遵守规则者。

且不说,放逐犯官的家属、丰富边塞人口原本是汉朝的惯例,只是过去刑不上医、普通文官犯的事,非得罪为帝,才会受到如此待遇。

但苏泽并非学儒,他哪来理会那些官僚间的潜规则呢?

苏泽便下令一队甲兵:“押他回洛阳审判。”

“遵命!”

直砍,过于廉价朱铄、苏泽欲以明正典刑,先毁其名,然后行刑。

不只杀人如麻,更有诛心!

朱铄搞定后,苏泽又问丁三:“渑池目前的歌曲状况如何?”

丁三已经潜伏于此一段时间,利用富商身份秘密调查了许多有用的消息,这时他一一对苏泽说:“渑池县豪族之首,当属韦家,现任家主是韦斌。”

韦斌与县令朱铄狼狈为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实质上是个汉末豪族有本事的恶行,如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之类,他一概不做。

不论在那一个年代,普通百姓都是权贵砧板里的鱼。

而且到了王朝末期这一现象更甚。

由于古代主要从事农业生产,地主强占的生产资料通常为土地,社会资源被独占,多为粮食。

都是很要命的!

所谓穷则思变、民不聊生如果没有立锥之地、没有果腹之食就揭竿而起。

其实黄巾之乱就这样爆发了,道家要在地上建神国、用教权淹没皇权,其目的无非是幕后推手。

与后世某王朝立国之初杀光地主乃至富农相比较,苏泽自视已属温和,并提出设立工坊、通过商业贸易谋取利益的解决方案。

这些世家与豪族中有部分人选择被接纳。

但是明显韦家是冥顽不灵一方,甚至秘密反对朝廷新政,不肯清查田亩、登记人口,明确表示不配合。

“如果不配合,那就是敌人。”

苏泽准备向韦斌动刀,而且借口真的很好找到,韦家在渑池县肆虐那么多年,势必要垦荒很多没有登记过的地方,并向官府掩盖人口数据。

只要仔细地找一茬,肯定会使韦家死不了还脱了皮的。

然而苏泽尚未出手,周泰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主上韦斌反目!”

这时县外,朱铄在听到消息后被韦斌救起。

“朱大人怎么会这么狼狈呢?”

朱铄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韦斌:“你们...你们带着人围在县城里是不是想谋反?”

韦斌唇角露出了可怕的微笑:“朱大人,您说我有什么选择么?”

苏泽刚入县,韦斌便得到消息,又闻罢朱铄的官职,更知道他除谋反外,势必受苏泽的杀鸡儆猴之害。

如果做猴子就算了,韦斌并非忍气吞声,但他知道,凭苏泽的风格,势必要拿他开刀。

而且韦斌也不希望自己是一只被害的鸡,于是只能拿起刀子准备将苏泽当作鸡来杀掉。

朱铄得知自己的想法后立刻大惊失色:“你发疯了,造反就是抄家灭族!”

韦斌是县里横行霸道的惯常人物,虽听说苏泽的故事,但内心并不认同,毕竟这个时代资讯封闭,而且说书人讲起故事来也爱乱加带有浓厚个人主观色彩的内容,就连那些正儿八经、落在自己口中的战争故事也可以成为玄幻故事。

因此韦斌对于苏泽个人武力值的高低,完全没有明确的观念,对于有关苏泽的多数传奇故事,都直接视为夸耀。

所以如今韦斌有了谜一般的信心,他坚信他能够反杀他,坚信他会胜利!

朱铄劝他停止,韦斌认为他很虚弱,甚至讥笑说:“他带的只有千人,周围也没有大部队的护送,现在由我来堵城,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