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千语道人从自己的银色王座上起身，膝盖上刚要睡着的红狐貂被惊醒，朝旁边巨型木台上跳去。
这一切都没逃过凌霄的双眼，他赶紧伸手一接，生怕红狐貂跳上这一碰就万劫不复的符箓台。
“你初见一个陌生人，这个人明明很年轻，但你就是对他会产生一种亲切感。”
千语道人像在回想过往，脸上也没有了平时的煞气和架子，捧着红狐貂的凌霄见状，赶忙喝退身后的所有弟子。
那些上仙级弟子也很知趣，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这座地下宫殿。
“这种亲切感与师徒、家人之间都不一样，也绝非异性的心动，但就是让你不自觉的放下些许防备……”
千语道人那张骗过岁月的脸，此时居然泛起一丝笑容，这可把一旁聆听的凌霄差点吓出个好歹。
“师父，弟子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对梵尘此人，弟子也确实不自觉生出些许好感！”
凌霄毕恭毕敬的迎合着，心里却对自己所说的话一片空白。
千语道人闻言，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兀自在这地下边想边溜。
“上一个让我有此感受之人，便是那南派仙人的小儿子！”
千语道人捻起一根长须，双眼似闭似睁，似在回想十分久远的事情。
“当年，我与一清、大叔兄和师叔四人，在诛天山天下论道之后，伏击那众望所归的南派修仙者之首，华道人于诛天山之上。”
“师父，后来如何了？”
凌霄一副迫切想听下文的架势，其实这个故事他早就听师父说了三万六千遍了，但仍能装出第一次听的样子。
千语道人淡淡一笑，不知是识破了凌霄的装模作样，还是想到当年得意之时。
“当时北派修仙者无论哪方面来讲都很赢弱，南派修仙者依靠华道人逐渐势强，大有吞并北派一统华夏之意，为了北派仙者的尊严，我等四人必须打这场伏击！”
“师父所指的华道人，可是那“九歌”的师尊？”
千语道人一听转过头，双目正视着自己的爱徒，严肃地点点头。
“没错！岂不闻：天下修仙九大劫，九仙之首华道人！当初的仙者天下，上至圣上下到市井百姓，口中交相传唱的都是那南派华道人如何如何，何曾将我们北派放在眼里！”
只听轰隆一声，千语道人面前制作符箓的石台被其一掌击碎，凌霄看在眼里，却很识时务的一言不发。
“因此，我与你一清师叔、辰天师叔和上善师尊在第三日论道会后，定下一条毒计！”
说到这里，千语道人眉目开始变得冷咧犀利，一股阴邪之气涌上额头。
“那一幕我死都不会忘记！那华道人正于后山，秘密吩咐那人尽皆知的九大爱徒“九歌”刺杀我等四人，却不想我等四人就从他身后的竹林突然现身，打他个措手不及！”
“那“九歌”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般神！我等四人连三成功力都没用就将九人打入悬崖！那华道人见状，突然放声大笑，口中重复着。”
“凡非凡，尘非尘，南北仙，九歌止，仙者终将归一统！”
“然后就自行跳下诛天山后面的悬崖，去陪他那九大爱徒去了。”
千语道人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凌霄正听得津津有味，每次到华道人自行了断这一幕，他恨不能穿越到那个瞬间，当着天下所有人的面放声大笑。
但他听到师父的叹气声，赶忙睁开眼停止幻想，关切的问道。
“师父为何叹气？”
“哎！凌儿啊！“
千语道人边说着，竟像是体力不支，一下子坐回王座上，双眼看凌霄更有一种注视着亲生儿子一样的情感。
凌霄跟随师父十八载，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师父亲口叫他一声“凌儿”。
这样的天赐良机，像凌霄这种小人又岂能放过？
“扑通”一声，只见凌霄双膝跪地，眼里满溢的泪水堪比那时候演技最好的伶人。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凌霄眼里，您早就如同我生父一般无二！”
凌霄动情的演示他的泪水，演到深情还不忘咚咚磕头。
千语道人赶忙起身扶起凌霄，眼中再无平日里的半分阴险狡诈。
“凌儿，关于我等四人八十年前伏击华道人一事，真相埋藏在我心里如此之久！今日！我便告知与你一人！”
凌霄一听，心里炸裂笑开了花，经过那一役后，南派修仙者越发势微，北派却异军突起甚至占据渗透进朝堂之上，蚕食三公九卿！他早就知道这事背后绝非江湖传闻那般简单！
“师父！不！父亲但讲无妨！凌霄只当为父亲了却心结！绝不外传！”
千语道人闻言，双眼再次看向那头顶凹凸不平的石壁，让思绪重新拉回到那个时候。
“后来，我们想灭南派所有代表的口，才从华道人身旁的道童得知……”
“华道人于后山密令九大爱徒，并非为刺杀我等四人！而是为……让“九歌”加入北派修仙……”
千语道人言毕，就像用尽了全身的真力，再次重新坐回自己的银制王座上。
“加入北派！？父亲！此乃何意啊啊！”
凌霄越听越觉得摸不着头脑。
按传闻和师父师叔所言，那时候的南派仙者几乎横行于世，北派却无人问津，为什么要让自己手下最强的南派九大弟子“九歌”加入北派？
那时的北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学习价值，更无上古神器或灵丹妙药，南派派“九歌”加入，是觊觎什么？
“都不是，凌儿，你凡事算计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敞开心扉的时候了。”
千语道人一语道破凌霄为人，凌霄脸上顿现一阵青红，但嘴上依旧想挽回些颜面。
“父亲！凌儿……”
千语道人摆摆手，示意不必解释，随后缓缓说出了一句让凌霄彻底颠覆三观的话。
“华道人密令南派最强九大弟子“九歌”加入北派修仙者行列，是为了……”
“将南派仙术毫无保留，尽数传于北派！带动北派修仙者的层次、水平及发展！”
“什么？！”